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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2页）

他喝了口茶水，不冷不热地说：&ldo;你拿小蓝当妹妹一样，她跟我们同桌吃饭，自然就是韩家的女眷。本来小蓝出嫁，我应该像嫁妹妹一样把她嫁出去。可小叶是帮内人，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如果饶了他这一次，底下人有样学样，以后我还怎么管？&rdo;

我想了想，小声说：&ldo;小叶的行为，严重点说是玩忽职守，可他没惹出什么乱子，一对小情人也是情之所至。再说，小蓝也不是你妹妹，你惩罚他们，是不是没什么道理？&rdo;

他终于放下文件，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ldo;她不是我妹妹，可是她在这个家里享受的是主人一样的待遇。享受了多大福利，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这一点她应该清楚。本来我是想多留她几年……不过算了，她要嫁人我不反对，也没必要罚她。至于小叶，这里的守卫有几十个，如果人人都玩忽职守，当值的时候都跑去开小差，这里得变成什么样？韩家有很多产业，不是每个地方要求都这么严格。当初过来的时候没人逼他，来了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小蓝不是帮内人，她不明白，可小叶那么大的人，他什么不懂？&rdo;

我顿觉无力，他的话让我很想反驳一些什么，却又觉得无言以对。

&ldo;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太紧张了？现在又不是打仗。&rdo;

他瞧了我一眼，眼神不悦，&ldo;我们的生活就是在打仗，所以更需要纪律。他如果想过普通的生活，就该去普通的地方谋生，拿普通人的薪水。他就是仗着小蓝跟你关系好，才越来越散漫。你前天去体育用品商店，他迟了五分钟才去接你，你知不知道他去做什么？&rdo;

我绕过书桌，靠在桌角，无奈地看着他，&ldo;总之不是去害我，否则你不会留他到现在。才五分钟而已，我身边又不是没其他人跟着。哥哥，你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rdo;

他放下文件，拉住我的手，&ldo;五分钟可以发生很多事，我要的是万无一失，他做的不是普通工作，错了没法推倒重来。&rdo;

我把手从他的爪子里抽出来，&ldo;你因为这个罚他，我会内疚。&rdo;

他又把我的手拉回去，放在掌心捏来捏去，语气却很平淡，&ldo;楚夏妹妹，你想多了。罚他不是为了你，也不是因为小蓝，是他自己的问题。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失误负责，谁都不能例外。而且……&rdo;

他停了一下，指责道：&ldo;你的好心不是这么用的。以后这些事儿别跟着掺和，如果下面那些人犯了事就跑去跟你哭诉，你再跑来找我求情，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扫了你的面子。全都答应，那我成什么了？那些人都不是善茬，用不着你同情。&rdo;

我脸上一热，低声说：&ldo;对不起，是我欠考虑，没下次了。&rdo;

他神色缓了缓，轻声说：&ldo;没这么严重。不过以后记着，感情归感情，上下要分明。人到了关键时候，想的都是自己，别让那些看上去软弱的人利用了你的好心。人都是有私心的，你帮别人，等你出了问题，被你帮过的人未必愿意帮你。&rdo;他把我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ldo;死丫头，对谁都心软，就是对我狠心。&rdo;

他又亲又咬，我赶紧把手收回来，&ldo;那……你会怎么处理小叶？&rdo;

他放开我，平平淡淡地说：&ldo;按规矩办，哪里犯错，就哪里受罚。&rdo;

我惊悚地看着他，&ldo;你，你们不会阉了他吧？&rdo;

他哑然失笑，&ldo;这倒不会，不过断手断脚跑不了。&rdo;

我心里一阵阵发凉，想到小叶那张充满朝气的脸，他还那么年轻，我忍不住问：&ldo;他……以后会不会残废？&rdo;

他又把目光移回电脑，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ldo;执行人会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这得看他的运气。&rdo;

我看到了一点转机，心里权衡了一下，知道又要被他骂，但想起那对小情侣，又觉得不忍，&ldo;你看……你可不可以稍微暗示一下，让执行的人下手的时候留点心？让他受点教训算了。那些人做惯了这些，应该不难，是不是？&rdo;

他停了停，平静地看着我，&ldo;你这是要我徇私？&rdo;

我有点紧张，硬着头皮说：&ldo;怎么算徇私呢？你看，小叶犯的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你也年轻过，小情侣一时把持不住，也是常有的事。他年轻不懂事，你就体谅一下吧。你觉得他做事不牢靠，那罚完之后，把他赶走不就完了。小蓝崇拜了你那么久，天天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话，废了她未来的老公……&rdo;我在他的逼视中渐渐没了动静，最后还是补了一句，&ldo;你忍心吗？&rdo;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ldo;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你都没听明白，是不是？&rdo;

我呼吸一窒，缓过一口气才说：&ldo;我听明白了，可是……&rdo;&ldo;听明白了，就出去吧。&rdo;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ldo;我不想为了这种事跟你吵。&rdo;

我只有离开，到了门口，回头望着他，忍了忍，还是低声说：&ldo;我知道，你嫌我多事。可是你想过没有，当年要不是我多事，夏荷……大约活不到今天。如果是那样，你心里的负罪感是不是会更深？&rdo;

他抬起头看着我，一张脸什么表情都没有，眼里却有隐忍的怒。

我向后退了退，摸到书房的门把手，心里稍安，接着说：&ldo;人不是机器，每个人都会犯错。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从小接受过那么严格的训练，活得这么规律克制。你果敢，坚毅，做起事来手起刀落，从不拖泥带水。或许正是这些性格上的特点，让你一路走到今天。可凡事都有两面，一个人性格中最大的优点，可能……也是他最大的缺点。&rdo;

我没敢看他，怕自己没了勇气，&ldo;其实这么多年，你想过没有，我当年为什么会帮夏荷？我们才见了两面，我为什么肯为她冒那么大的险？我一直没告诉你，当年，她是跪下来求我……求我帮她离开你。就在刚才，小蓝和小叶也是那样求我。他们一个是你结发的妻子，一个是跟随你多年的兄弟，你让他们恐惧到那种程度，有没有想过……这未必是好事？是不是你为人处世上出了什么问题？&rdo;

我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他，却发现这人不知何时只距我一臂之遥，我蓦然后退，后腰撞到门把，疼得吸了口冷气，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走到跟前，吩咐道：&ldo;接着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