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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支着长腿往坡下滑行，目光看到那串糖架子。目光一动，手指按了刹车。学姐应该挺爱吃甜食的吧？车在路边停下，他跳下车，走过去买了一串冰糖草莓。攥着冰糖草莓，他骑车拐进巷子里，把车停在楼下，然后快步跑上五楼。温芋家的大门果然开着。宋泽沉眸子弯了弯，抬脚轻轻走进去。正要出声，他突然看到温芋背对着认真拆着手里的纸箱，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饰品。香芋紫发圈，小雏菊耳钉，手工柴犬马克杯……她把箱子翻到最后，竟然还从箱子里翻出一副粉红兔耳的发箍。兔耳毛茸茸的，耳根微微下垂。温芋把兔耳发箍攥在手里，挑了挑眉，一时竟猜不出来这充满少女心的东西会是谁寄过来的。“学姐，这些都是你买的吗？”宋泽沉问。“应该是别人寄来的吧……”温芋回答完抬起头，看到宋泽沉正站着她身侧，右手还捏着一串冰糖草莓。他有点不自在地把冰糖草莓递过来。“我在路边看到的……就想买来送给你。”温芋伸手接过来，木签都被他捏出汗来了。上面串着大颗大颗的草莓，外面包裹着一层剔透的浅红色糖衣。她对一切甜食都开着不拒，不过这些草莓看着乖巧可爱，她捏了好一会，当观赏物。见她没动作，宋泽沉以为她不喜欢。他盯着温芋脚边纸盒里五花八门的礼物，眉眼微垂。“学姐是不爱吃吗？”他闷着声，眼睫垂落出一片扇形的阴影，表情有些受伤，慢慢说道。“好羡慕你的朋友，他们都了解你的喜好。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连礼物也买不到让学姐喜欢的。”……学姐，别，别一直夸。温芋呼吸一窒，直觉这话有点不对味。怎么听上去……怪绿茶的？她手里攥着粉色兔耳发箍，好笑又无奈地扭头看着他，然后三两步上去，踮脚把发箍戴在他头上，稳稳地卡在耳后。干完这个动作，她才退后一步，手抵着下巴端详他。“谁说我喜欢这种小女生的礼物了？”温芋眼底带笑，故意说，“你要是羡慕，那就送给你戴着。”宋泽沉没料到她是这个回复，伪装失落的表情滑过一丝惊愕和无措。“学姐，我不是……”温芋眨了眨眼：“你不羡慕了？可是你戴着好可爱，要是不喜欢就取下来吧。”听到这句话，宋泽沉取发箍的手顿了顿，放回原位。他的手不自在地捏成拳又撒开，好一会，低声确认道：“真的很可爱吗？学姐你喜欢我戴这个吗？”他蓬松的短发被发箍压出几根呆毛，在头顶竖立着，脸部帅气流畅的线条在下颌处紧绷着。温芋盯着他亮晶晶地眼睛，憋着笑点头：“真的很可爱。”这个弟弟实在单纯好骗。她想到这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负罪感，就像一个大孩子故意诱骗小孩子，把人家骗得团团转，小孩最后还肯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头。实在太欺负人了。但是她没想到宋泽沉并不想当这个‘乖小孩’弟弟。可爱这个词无形之中更加暗示了他的年纪，把他们之间的年龄差拉大。宋泽沉本来被夸得手足无措，想到这，神色凝住。他把发箍取下来，给温芋戴回去，闷声说：“我不想被夸可爱。”“？”温芋被他的反转搞得一头雾水，抬头虚心求教：“那你想喜欢被夸什么呢？”毛茸茸的兔耳竖立，兔耳尾部往两侧垂落，晃悠悠地扫过她头顶的发丝。兔耳发箍很适合她，她那双灵动的杏眼盈盈含水，眼尾一点潮红的漉气，真像一只被人拎着尾巴抓起来的小兔子，软萌诱人而不自知。宋泽沉垂眼看着她，表情更加别扭。他的眸色微微发暗发紧，失神到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夸……算了。”温芋等了半天，没想到等到这个敷衍的回复。她想，这绿茶弟弟的心不好猜啊。她本来还想以茶制茶，没想到现在的高中孩子竟然有点中二叛逆，夸可爱竟然行不通。他们大概觉得可爱不是一个很拽的褒义词吧。于是，今天这节课温芋把夸赞发挥到了极致，宋泽沉每每单元单词听写全对，或者卷子进步几分，她就双手合十，柔声夸他。“弟弟，你好厉害。”“哇……好棒啊！”“嗯嗯嗯全对！超厉害。”她的声音绵软，又夸得卖力，宋泽沉听着听着不知何时就想歪了，突然想到昨天章哲发在群里的视频，重重吐了一口气。他耳尖泛红，攥紧了笔，声音有点急，嗫嚅道：“……学姐，别，别一直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