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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那天淋雨，回到连里就有些感冒，随便喝了两粒感冒药闷头就睡了一觉，夜里就发起了高烧。在床上躺了快三天，演习总结会议又开始了，程勉很想去找何筱，甚至连跟踪这种招都想出来了，可还是不行。

一来是身不由己。当兵这么多年，又是主管军事的连队主官，这一次他对这四个字体会地最为真切。二来是那场雨将他浇个透彻，让他想明白了许多，在这个时候见何筱，只能更加地激怒田瑛，他们之间的问题更难得到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他是个军人。

感觉到何筱慢慢收紧的身体，程勉松开了她。她骨折的胳膊还未好，不敢压地太久。

&ldo;疼不疼？&rdo;程勉扶着她的胳膊，轻声问。

何筱摇摇头：&ldo;早就不疼了。&rdo;

程勉不说话，让她在石凳上坐下，蹲□伸手就去撩她的裤子。何筱被他这动作吓一跳，就要从石凳上站起来，却又被他摁下：&ldo;别动。&rdo;他说，&ldo;让我看看你的伤。&rdo;

刚拆了线的伤口看着有些狰狞，程勉看着，觉得甚是触目惊心。他犹豫地伸出手，轻触那道伤口，似是怕弄疼何筱。他掌心的暖意自小腿肚向上蔓延，何筱觉得微痒，想把腿伸回来，无奈程勉握得太紧。

&ldo;伤口太深，可能会留疤。&rdo;

何筱很淡定：&ldo;那正好就不用穿裙子呗，省得你有意见。&rdo;

程勉笑了，说不出的苦涩。他轻抚着她白净的小腿，好像是想将那道伤口抹去。

&ldo;程勉。&rdo;

&ldo;嗯？&rdo;

&ldo;对不起。&rdo;

&ldo;……&rdo;

程勉抬起头，只见她对他笑：&ldo;受伤的事儿没告诉你，也是怕你着急过来看我。我不想让你那时候来，要让我妈看见，拆了你都有可能。&rdo;

程勉微怔，之后又笑了笑：&ldo;怕什么，我皮厚你又不是不知道。&rdo;他低下头，专注地按摩那道伤疤，声音同时也放得很轻，&ldo;以后有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记住了吗？&rdo;

何筱不知道他曾在田女士那里受过多少委屈，亦或是责怪，可他仍是只字不提。从小到大，她竟然不知道他是这么能忍的一个人。可是她也不想问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把何筱送回卓然身边，程勉又开着车马不停蹄地去市里接老周。今早刚结束野外拉练，刚回到连里，就接到何筱的电话，正好老周要外出，就顺带将他捎上了。

回到侦察连的时候，徐沂徐指导员正坐在办公室里看书，见他回来，便问：&ldo;何筱怎么样了？&rdo;

程勉一边解作训服扣子一边说：&ldo;挺好的。&rdo;

&ldo;真挺好的？怎么看你这表情不大像啊。&rdo;

程勉没说话，上身脱得只剩件灰绿色短袖，又换了双鞋，就直接出了宿舍大门。徐沂叫他不住，犹豫了下，放下书，跟他一起出去。

昨晚刚下过雨，操场还有些湿润。中午休息时间，场边空无一人，程勉稍稍做了些热身，就迈开长腿沿着操场跑步。

徐沂双手环抱站在一边看他跑步，一圈又一圈，足足跑了八公里，才停了下来。徐沂走过去，将毛巾递给了他，程勉面无表情地接过，胡乱地擦了一把。

&ldo;想清楚了？&rdo;

徐沂看着他，不疾不徐地问。跟他共事两年多，他已经很清楚程勉的习惯了，遇到什么难题或者障碍，他唯一的发泄方式，就是跑步。似乎汗流光了，烦恼也就没了。

程勉抬头看了训练场上的天空，阴霾渐渐散去，薄薄的日光破云而出，照得他微微眯了眯眼。

&ldo;你知道吗？&rdo;他回过头，对徐沂说，&ldo;部队这个地方，我待了二十七年，从来没想过离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