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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ldo;今日也算是有缘，既得诸位相助，便让我们一展所长，聊作报答。&rdo;班主说罢，唤了一声那抱琴的姑娘，&ldo;清音，快将你最好的曲子弹来。&rdo;

清音点了点头，枕琴膝上，抬手拨弦。然而，只听几声泠泠孤音，还未成曲调，肖让却开口打断道：&ldo;不必弹了。琴不好，倒糟蹋了曲子。&rdo;

这话一出，清音指一顿，怯怯地看了肖让一眼。所有人皆变了脸色，气氛不免尴尬起来。到底班主跑惯江湖，陪着笑打圆场道：&ldo;哟，没想到遇上公子这样的行家。咱们这班子小，赚不了多少钱，也备不起好琴。倒让公子见笑了。&rdo;

肖让也笑了，道：&ldo;原来如此。我这车上倒还备着几把好琴，若清音姑娘不嫌弃，我有把桐木仲尼，倒是衬你。&rdo;

清音不敢答应，只是怯怯望着班主。班主笑道：&ldo;这怎么好意思。&rdo;

&ldo;无妨。&rdo;肖让转头看着俞莺巧，道，&ldo;巧儿，去取琴来，你知道是哪一把吧？&rdo;

因要去琴集，肖让带了四五把琴，除了惯常用的那把之外，其余都放在第四车，按着材质形式妥当地装了匣。方才肖让又说是桐木仲尼式，自然不会错的。俞莺巧答应了一声，起身去取。片刻后，她抱了琴来，直接递给了清音。清音受宠若惊，讨了班主的眼色，这才慌忙放下了自己的琴，双手捧过。她看了看手中的琴，带着隐掩的笑意望向了肖让，道：&ldo;多谢公子。&rdo;

&ldo;喜欢就好。&rdo;肖让笑道，&ldo;对了，清音姑娘今年多大年纪？&rdo;

清音微微红了脸，怯怯回答道：&ldo;前月刚满十六。&rdo;

&ldo;好一位二八佳人。实不相瞒，在下略通书画，姑娘如花美貌，若能入画方不辜负，不知在下可有执笔之幸？&rdo;肖让道。

清音一听，神色讶然，蹙眉望向了班主。而此刻，那一班子的人都用难以名状的眼神看着肖让，分明当他是登徒好色之辈。俞莺巧也不知说什么好，索性沉默。班主犹豫了片刻，笑道：&ldo;既然公子有此雅兴，清音你便答应罢。&rdo;

清音听得此话，方才还蹙着的眉头展了开来，颔首答应了肖让。

肖让神色愉悦，道：&ldo;太好了。姑娘身上的衣裳太过粗陋，只怕画了不好看。我这里倒有几身现成的衣衫，姑娘穿上试试。&rdo;他说着，站起身来，&ldo;姑娘，还请到我的车厢里稍坐，我好准备纸墨。&rdo;

清音低低应了一声，随他起身，跟着去了。

班主又寒暄几句。眼看时候不早，便问俞莺巧借锅具做饭。俞莺巧亲自提了锅来，含笑递给了班主。班主忙不迭道谢，伸手去接时，俞莺巧却将手腕一翻，将锅子倒扣下来，掩着另一只手。她将手轻轻一甩，振开腕上的暗簧，藏在袖中的九节鞭松落下来，红缨鞭梢如蛇信一般，直刺向了班主的胸口。

这般偷袭，尚算隐秘，但却被班主一眼识破。他惊慌之间用双手推开了锅子，借力向后一跃，避开了攻击。待他落地，脸色已然大变。

俞莺巧望着他，平淡道：&ldo;班主果然是练家子。&rdo;她说着，又看了看其他人等，&ldo;想必诸位的身手也不错吧。&rdo;

听得此话，众人俱露了凶色。班主笑了笑，开口道：&ldo;我们走南闯北的，总要有学些手段防身，这有何奇怪？姑娘的身手，不是也不错么？&rdo;

俞莺巧道：&ldo;走南闯北是不假，但却不是伶人吧。&rdo;

&ldo;姑娘这话说的……&rdo;班主仍想解释。

&ldo;梅谷方圆百里皆无村落，只有这一处小集略有人烟。不知请了诸位表演的是哪个村镇？再者，既是赶场演戏，想必行头也多。可诸位的行李，也未免太单薄了。何况出门在外，小心为上。诸位与我们素不相识，何以如此大胆放心，连自家的姑娘都随意让人带走？班主心中十拿九稳，早有准备，只是不知图谋何物，可否直言告之？&rdo;俞莺巧道。

班主沉默了片刻，笑道：&ldo;看不出来，姑娘倒是个懂行的。&rdo;

俞莺巧垂眸，略略点了头。她放下了锅子，收起长鞭，抱拳道：&ldo;在下安远镖局俞莺巧。&rdo;

班主怔了怔，愕然抱拳，回道：&ldo;原来是&lso;赤链&rso;俞女侠！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莫非，这些马车是安远的镖？&rdo;

&ldo;正是。在下无意冒犯，方才鲁莽试探，还请班主包涵。只是此镖关系重大，在下不敢大意。还请诸位看在安远的面子上，莫要做出有伤和气之事。&rdo;俞莺巧语气平和，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