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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择正想着下一句该怎么开口，小林说话了：&ldo;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力培养一下亲密的关系，毕竟以后，我们要长期相处的，不是吗？&rdo;

&ldo;长期……那啥……&rdo;

小林说：&ldo;不是□□，是正儿八经的男朋友。我记得你在软件上是这么说的吧，你不会只是说着玩玩吧？&rdo;

&ldo;当然不是玩玩的！&rdo;择自然要竭力表态，&ldo;玩玩&rdo;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人才能做的事，他，一个奔三发福小职员，有什么资格玩玩？

&ldo;你给我洗头……&rdo;小林冒出了这么一句。

&ldo;好好好，给你洗。&rdo;择无奈地摇摇头，小林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颐指气使唯我独尊的，罢了，谁叫自己稀罕人家？

择要跨出浴缸去绕到小林身后，小林按住他：&ldo;你跑什么？&rdo;

&ldo;我不跑，我不出去怎么给你洗？&rdo;

小林说：&ldo;我坐在你腿上就好了。&rdo;

不等择把那个&ldo;不&rdo;字讲出口，小林已经麻利地爬了起来，转个方向，后背贴着择的前胸，坐在择的老骨头上，可把他压了个半死。

&ldo;你看着也不胖，怎么这么重？&rdo;择给小林抓着头发，弄了一头的白色泡沫出来。

这个时候的小林特别温顺，择也惊讶自己有这种耐心，就像在给自己的孩子洗澡一样。

&ldo;老师，力道再重一点。&rdo;小林闭上眼睛，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ldo;哪里来的老师？&rdo;择笑着问，&ldo;我只知道这里有一位林老师。&rdo;

小林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干笑一声：&ldo;时机不对，是我说胡话了。&rdo;

&ldo;现在有没有好一点？&rdo;择按照小林的指示，用指腹按压他的头皮。

&ldo;你真好。&rdo;小林轻飘飘的一句夸奖，让择高兴得宛如飘在云端之上。

大概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凌驾于他人之上，以至于他在使唤别人做事时，别人竟然会有一种有幸被奴役的沾沾自喜，又或者，有些人生来就被驯化着去做别人的奴仆，下意识要别人顺心，要别人满意。

&ldo;你的头发真软。&rdo;择说。

&ldo;难道你的头发是硬的？&rdo;小林反身把择的头发弄湿，又抓了几把，&ldo;还真是硬，像刺猬一样。听说头发硬的人，个性也强硬。&rdo;

&ldo;我看这话未必，在你和我的身上，情况不就恰好反过来了吗？&rdo;择笑笑，他眼前忽然有些重影，扶着自己的额头，&ldo;怎么有点困了。&rdo;

&ldo;外表强硬的，内心不一定真的冷。有些人，面子上顺从，可是实际上心比刀子还要冷。&rdo;小林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意有所指。

择只觉得天旋地转，没有力气来思考小林所说的话，他的眼皮好像被人拼命地往下拉，他试过抗争，可是太累了，最后，择放弃抵抗，昏昏沉沉地睡去，在合眼前，择看到了小林的脸。

小林脸上有种复杂的表情，冷漠，冷笑，甚至还有一种隐隐的心碎。

这个表情，好像有些熟悉，择迷迷糊糊想着，心里面警铃大作，并不能妨碍他进入梦乡，因为拖他进入梦乡的力量是如此巨大，他无法抗拒。

&ldo;终于睡着了吗？&rdo;小林看着择慢慢垂下去的脑袋，轻轻摇了几下，&ldo;你还好吗？&rdo;

等到确认择没有反应，小林脸上的紧张神色一扫而光，他久久地凝视着择的脸庞，嘴唇轻轻地压在择的额头上，嘴唇上，紧紧地抱着他，仿佛抱着一个大大的毛绒玩具。

&ldo;你终于是我的了，老师。&rdo;

夜色如水，葡萄酒瓶被小林的动作带倒，暗红色的液体，缓缓爬过地板，渗入地板的缝隙之中，如同血液，奔涌着去找它们最初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