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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是的，没有猜错的话，另一个小孩的情况和这个一样。&rdo;师父说。

很快，我们解剖完毕另一具小孩的尸体，和师父猜想的一样，气管内充满烟灰，全身没有其他外伤，但颅骨崩裂的痕迹当中有几条骨折线是往内凹陷的。

&ldo;看来凶手很有信心。&rdo;师父说，&ldo;他先让小孩失去抵抗，然后把他们烧死，并不担心小孩会活过来。所以我认为，他所用的助燃物应该是汽油之类极易燃烧的东西，他把汽油直接浇在死者身上。&rdo;

&ldo;您先前不是说起火点是屋子中央吗？&rdo;邵法医问。

&ldo;是的，那里应该是装助燃剂的容器，也是起火点，火势很快就蔓延到了尸体上。&rdo;师父说，&ldo;回头我们再去现场看看那一片灰烬。&rdo;

师父抬头看看我，我正愣在一旁沉思。师父立即明白了我的心思：&ldo;怎么，还不相信是杀人案件？那我们就看看大人的尸体，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rdo;

老夏的尸体，我们检验得更加仔细。打开胸腔以后，我隐隐地发现他的肺脏不像两个小孩的肺脏，竟然没有一点儿烧灼伤。我拿起手术刀准备切开气管。师父拦住我说：&ldo;这个慎重一些，掏舌头吧。&rdo;

掏舌头是我们常用的简称，意思就是从颈部把口腔内的舌头掏出来，然后可以把整套内脏全部和身体分离。这种办法通常运用在需要法医组织病理学（法医组织病理学：是病理学的一个分支，主要应用于猝死的诊断、伤病关系的分析等工作中。法医解剖切取下来的脏器，经过固定、脱水、切片、染色、制片后，在显微镜下观察细胞、组织结构，从而诊断死者是否存在器质性疾病。）检验的时候，要取所有的内脏切片，在显微镜下诊断。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他是想更仔细地观察死者喉头的情况。我用手术刀沿着尸体的下颌缘把肌肉全部切断，然后从颈部伸进几个手指到尸体的口腔，掏出舌头，接着将咽后壁的软组织切断，很顺利地将舌头掏了出来。

师父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我熟练的手法表示认可。

我将尸体的上呼吸道和肺脏全部和胸腔分离以后，惊讶地发现，死者的喉头居然没有一点儿烟灰或者烧灼的痕迹。

&ldo;看，这是死后焚尸。气管内也应该是干净的。&rdo;师父说。

毕竟是师父经验丰富。打开气管，果然，整个气管壁都很干净，没有异常。

我抬起手臂用上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舒了一口气，说：&ldo;被师父言中了，真的是杀人案件。&rdo;

老夏的头皮虽然也被烧焦，但是颅骨并没有烧得很严重，更没有迸裂。切开头皮后，我们发现老夏的颅骨左枕部、左顶部有好几处凹陷，颅内更是损伤严重。

&ldo;和小孩的损伤形态是一致的。&rdo;师父说，&ldo;用钝器打头。&rdo;

为了发现更多的痕迹，我用纱布仔细地擦拭尸体的颅骨，想把骨膜擦干净，以便更好地观察凹陷性骨折的形态，心想或许可以更细致地推断出致伤工具的形态。

师父却已经胸有成竹，他沉思了一会儿，对身边的法医说：&ldo;颅脑损伤导致人的死亡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这样看，应该是凶手先打击老夏的头部，导致他倒地昏迷，然后将他拖进燃烧现场，放在床上。发现两名小孩以后，又用钝器打击导致小孩昏迷。在这个过程中，老夏因为颅脑损伤严重而死亡，但小孩只是昏迷。等火烧起来，死了的老夏和活着但在昏迷中的小孩都被烧死了。&rdo;

大家纷纷点头。这样就可以解释老人小孩为什么在同一燃烧现场，却分别是死后焚尸和生前烧死的问题了。

在师父对案情进行分析的时候，我隐约有了新的发现。我招呼身边负责照明的痕检员过来，用强光手电照she老夏颅骨凹陷性骨折的中央。这时候死者的颅骨骨膜已经被我擦干净了，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和清晰的凹陷骨折线。

突然，我眼睛一亮，说：&ldo;师父，你看，这是什么！&rdo;

师父凑过头来。强光手电把剥离了骨膜的颅骨照得雪白，同时，也把尸体颅骨骨折凹陷的中央一处隐约的蓝色痕迹照得清清楚楚。

&ldo;这是什么？&rdo;我用止血钳指着那一处蓝色痕迹，&ldo;怎么会有蓝色的东西？衣物都被烧焦了，不可能是衣物的残渣。&rdo;

&ldo;会不会是你剥离骨膜的时候污染了？&rdo;师父拿过颅盖骨，仔细地看着，又查看死者的衣物有没有蓝色的东西。

&ldo;不会。&rdo;我拿止血钳指了指其他几处骨折凹陷的地方，&ldo;一共有7处凹陷性骨折，5处都有蓝色的痕迹。&rdo;

师父又仔细看了看其他几处凹陷性骨折的地方，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