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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呼吸声在这室内格外清晰。昏沉的光线,唇上湿软的触感。像是过去的某一次梦境。谢如鹤猝不及防,眼睛稍稍睁大了些。手也不自觉的撑到背后,碰触到身后的骨牌。骨牌在一瞬按着顺序倒下,发出哗哗的声响。他整个人呆住,盯着书念,喉结上下滚了滚。只一瞬,书念退了回去。她的眼睛圆而亮,眼尾天生有点下垂,像是跟主人撒娇的小狗,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脸。暧昧旖旎的气氛在发酵。谢如鹤的大脑空白。就这么安静了不知多久的时间。良久,书念轻声说:“亲了。”暗沉的光线掩饰住真实的情绪,仿佛带上了一道极易划破的面具。书念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此时心跳像是在打鼓,又快又响。她极其刻意地绷着脸,想让他觉得,自己的这个行为完全没有问题。是很平常的一个举动。完全不需要多想。她只要在这个时候,及时地抛出另一个话题。就能成功的转移注意力。书念舔了舔唇,说:“我去开个窗…通通风……”她还没完全站起来,瞬间被谢如鹤抓住手腕,扯了回去。他的呼吸声有点粗重,书念的脸后知后觉地红了起来,怕压到他的腿,她下意识用手撑着地板。她思考着要不要说点什么。谢如鹤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哑着嗓子,直白了当道:“张嘴。”行动比思绪要快,还没想清楚他为什么说出这话,书念就已经乖乖照做。她把嘴巴稍稍张开,像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朋友。几乎是同时,谢如鹤用力覆上了她的唇。他的唇瓣湿软,舌尖带着热度,夹杂着苦涩的烟味,力道重的像是想把她吞进腹中。并不是多美好的一个过程。两人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的经验,会有牙齿之间的碰撞,会觉得疼,青涩地连呼吸都会忘记。可书念没有抗拒的举动,谢如鹤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唇舌交缠,是极其亲密的距离。他的力道没有半点减轻,欲念毫不掩饰。仿若在此刻现出了原形,长着利齿,想将她细细的血管咬破,吸吮里头滚烫的血液。书念抓着他的衣角,被动地承受他的吻。不知过了多久。谢如鹤终于放过她,含着她的下唇舔了舔。他的嘴唇因为长时间的亲吻充了血,艳得过分,像是个摄人心魂的妖怪。随后,他用指腹蹭着她的眼角,低声道:“听你的。”书念的反应有些迟钝,慢一拍地点头。“你这么听话,我也会听话。”谢如鹤的声音低沉,略显喑哑,“以后不抽烟了。”闻言,书念坐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突然站了起来,蹬蹬瞪地跑到门旁去把灯打开,而后又没事找事般地打开窗户,想透透气。谢如鹤安静地看她。书念有点不敢坐回去,怕自己会紧张到爆炸。跟谢如鹤恋爱后的这段时间,书念也渐渐地发现,每次他对她做出那些近似捉弄和调侃的举动之后,他其实会比她更加不自在。就是刻意板起脸,不露出任何情绪,想要不动声色地撩她。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又会露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想到这,书念小心翼翼地看向谢如鹤。他还盯着她,注意到她的视线之后,停顿了几秒,又镇定自若地挪开。书念的无所适从顿时散去了大半。谢如鹤的情绪似乎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压抑。他也站了起来,轻咳了声:“应该不早了,我去穿个外套,送你回家。”书念点头,走过去把地上的骨牌收拾好,全部放回盒子里。等她收拾完了,谢如鹤也正好回来。他弯腰把书念拉了起来,说:“走吧。”书念问:“你搭这个来做什么?”谢如鹤说:“打发时间。”书念哦了声:“你下次想打发时间的话,可以找我呀。”闻言,谢如鹤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她。书念抿了抿唇,补充道:“我可以陪你一起搭这个。”两人已经走出了门外。随着门的关闭,指纹锁发出清脆的响声。说完这话,书念立刻垂下头,扯着他往电梯的方向走。谢如鹤却站定在原地没动。书念纳闷道:“你忘了带东西吗?”他摇头,只是把她扯了回来。指尖在指纹锁上按了几个钮,打开管理菜单,选择录入新的指纹。随后,谢如鹤抓住她的拇指,慢条斯理地将她的指纹录入。书念愣愣地顺着他的举动。直至录入成功。谢如鹤喃喃低语:“一直没机会弄。”做完这一系列操作,谢如鹤重新抬脚,往前走。但这次停住的人却变成了书念。察觉到她的沉默,谢如鹤稍稍低头,询问似地问:“怎么了?”“我家没有指纹锁……”书念的神情忸怩,松开他的手,往包里翻了翻,很快就在一个小格子里翻到了一把备用钥匙。她舔着唇,把钥匙塞进谢如鹤的手里。看他依然没反应过来,书念只能生硬地解释:“但我可以给你钥匙。”夜幕完全降临,大楼里一盏又一盏地亮起灯。街道上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车,偶尔响起鸣笛声,惊扰了在边上走路的人。晚上的空气又冷又湿,在路灯下轻轻呵口气,就能看见白雾在眼前散开。走了一段路。书念数着步子,犹豫着要不要问他,今天是不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话。而且那些还是来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她自顾自地纠结了好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作罢。反倒是谢如鹤主动开了口:“我今天接到我爷爷的电话。”“……”书念细声问,“跟你说什么了吗?”“嗯,说我爸死了。”谢如鹤忽然笑了声,“还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没认真听。就记得这话了。”书念不会安慰人,握着他手的力道收紧了些。当初,季湘宁被发现以这种方式死去,谢如鹤在一时间像是换了个人。不管这件事情跟谢冀有没有关系,都令他憎恨至极。季湘宁的死法和陈香极为相似。都是双手握着刀柄,自己将刀捅入心脏里。就像是自己将自己杀掉了一样。陈香去世的时候,警方封锁了消息。除了警方内部,没有人知道她的死亡时的模样。此时季湘宁的模样,让他们瞬间下了这是连环杀人案的定论。谢如鹤也因此回想起了当时陈香失踪后,陈翰正说的话。他给警方的口供带了十足的私人感情,一字一句,条理清晰,利刃全部指向谢冀。但不是就是不是。不论他怀着多么阴暗的情绪,希望自己的父亲立刻进监狱,或者立刻死去,也终究无法篡改真相。这次的结果依然和之前一样。警方调查了好一段时间,也查不到凶手的痕迹。仍旧是因为小镇的设施落后,完全无从入手调查。而这个犯人极其狡猾细心,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这个事情被十延镇的某个居民传到网络上,渐渐闹大。引起了多方的不满。认为在第一次事件发生的时候,十延镇政府就该做出应对的措施,应该申请资金安装监控,也应该继续调查这个案件,而不是任由犯人在暗处继续犯罪。因为季湘宁的死亡,谢冀也在一瞬清醒过来。他完全不在意谢如鹤的刻意针对,主动给季兴怀打了电话,坦白了这些事情。他让季兴怀来把谢如鹤接走。希望谢如鹤不要再跟着他,过上这样的日子。直到谢如鹤离开十延镇之前,书念都很清楚,他对谢冀的恨意有多深。他大概是觉得,如果那天,谢冀没有喝得烂醉,而是准时地到民政局去与季湘宁回合,他们也许会在路上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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