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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那青年才略消停了些，&ldo;那你长话短说。&rdo;

钱氏便道，&ldo;他们来投奔翟阿姥，你道翟阿姥是什么身份？&rdo;

那青年道，&ldo;不是阿婆你娘家人吗？在宫里当过差，家人都死绝了，便来投奔我家。&rdo;

钱氏道，&ldo;她不是当过差，她是宫里最得宠的娘娘身边儿，最受信重的亲信。那娘娘恰给天子生养了一儿一女。你也说她家人死绝了，那你说还有谁会特地跑来投奔她？&rdo;

那青年却还没回味过她话中意味，只接腔耍赖道，&ldo;我怎么会知道……&rdo;

钱氏被他蠢得咬牙切齿，只能点明，&ldo;你不是说&lso;任凭他是皇帝老子的儿子&rso;吗‐‐兴许他真是皇帝老子的儿子呐！&rdo;

那青年不由瞠目结舌。

钱氏便道，&ldo;当年我也在宫中做稳婆。和翟阿姥这些在贵人身旁当差的姑姑们不同，只能偶尔去给贵人们悄悄病。那年宫里新进了位贵人，你说这小细娘美貌？也就有那位贵人七分容色罢了！天子对那位贵人自然是宠得没个边儿。谁知那贵人入宫不到两三个月，肚子就挺了起来。一诊治，居然怀了五个月的身孕！那会子宫里议论的纷纷扬扬，都说这孩子不是天子的种儿。&rdo;

那青年依旧没回过神来，只木愣愣的听着。

钱氏便接着说，&ldo;转眼就到那贵人生出的日子，我近前去伺候她生产。生得虽艰难了些，总算平安产下一个男孩儿。旁的稳婆都不愿意接，独我爱出风头，便将孩子洗净了抱出去，给天子看‐‐&rdo;

&ldo;您真见过天子？&rdo;

&ldo;就见过那一面‐‐&rdo;钱婆便叹了一声，&ldo;谁知那孩子竟真的不是天子的。我就亲眼瞧见，天子用一个女婴把那男孩儿换下来了。&rdo;

那青年也不由噤声。

&ldo;那女婴也是提前准备好了的。牙子抱进来时，我忍不住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正见天子翻开襁褓验看那女婴……那襁褓一翻开，正露出那女婴的肩膀来‐‐你猜她肩膀的是什么？&rdo;

青年摇头，钱婆便低声道，&ldo;胎记‐‐跟个蝴蝶儿似的，真真儿的。&rdo;

那青年懵懂点头。

钱婆便道，&ldo;今日他们在外头唤翟阿姥我就觉着不对头，一开门瞧见那小郎君，便下了一跳‐‐他生得和那位贵人真是像极了。然后……你猜我刚刚在小细娘肩膀上瞧见了什么？&rdo;

那青年一顿，恍若大悟道，&ldo;……胎记？&rdo;

钱婆点了点头，&ldo;蝴蝶胎记。这么特别的胎记，我绝对不会认错。&rdo;

那青年喃喃道，&ldo;他们竟真是皇子公主？&rdo;复又道，&ldo;李大司马在搜捕他吧？这便省了事了，咱们直接把男的送去换赏银，女的就留下给我当新妇！事不宜迟……&rdo;

钱婆却道，&ldo;你就不问那男婴哪里去了？&rdo;

那青年才又记起来，便道，&ldo;那男婴还活着？&rdo;

钱婆便上下打量了他一样，道，&ldo;你不是总被人取笑像胡人，从小被人欺负吗？&rdo;那青年愣了一下。钱婆又道，&ldo;那李大司马，就是个胡人。&rdo;

&ldo;那我‐‐&rdo;

钱婆道，&ldo;……你就是那个男婴。&rdo;

仿佛怕他不信一般，钱婆又道，&ldo;你以为我和翟阿姥真有什么亲戚？她要年年给我捎体己钱？还不是因为你？&rdo;

那青年便低声道，&ldo;是翟阿姥和你一道把我偷抱出来的吗？&ldo;钱婆噎了一下，才道，&ldo;翟阿姥没参与这件事儿，不过她当然相信你是那贵人的儿子，不然也不会偷偷的出钱抚养你。&rdo;又道，&ldo;早先我还疑惑，翟阿姥为何偏偏在义军打过来前，说要带你去台城见世面？后来听说义军首领是李大司马，才恍然大悟……她这哪里是要带你见世面，分明是想骗你去当人质。所幸李大司马来得快，没让她得逞。&rdo;

那青年不由咬牙切齿，&ldo;这贼婆，等她回来有她好看。&rdo;

钱婆忙道，&ldo;你别冲动……这件事后，当日所有在那贵人跟前当过差的人都被打发了，就只有天子跟前的亲侍和翟阿姥没受牵连。如今天子被俘虏了，他的内侍肯定活不了。只要翟阿姥给你作证，旁人肯定不敢说什么。&rdo;

那青年又道，&ldo;对啊，你说我是李大司马的儿子……可是他若认定我是冒充的，我岂不是要被杀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