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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金虹一直在寻找怜花宝鉴,他明为隐居,实则潜伏在龙啸云的身边已经好长时间了。他必须要得到怜花宝鉴,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由于上次的用力过度,他已经走火入魔了,他不得不躲起来,而现在,怜花宝鉴竟然是假的。上官金虹随手扔掉了包袱,他笑了,笑得很诡异。圣母峰北麓。傅红雪竟然寻到了这里。可是,这个远离尘世的部落中,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一个都没有。傅红雪不甘心,他千辛万苦的寻到了这里,换来的却是一地死尸。傅红雪孤独地走着。他走得很慢,他逐个地检查着每一个屋子,他期待能有一个活口。可惜,没有。天已渐渐地黑了,傅红雪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这个部落。噼啪一声,天,要下雨了。但傅红雪走不快。他也不想走快。雨开始落,落在了他的脸上,落在了他的身上,淋湿了他的衣服。他期待雨再大一些,大到能冲刷掉他的一身痛苦。他走到了破庙前,但他却不想进去躲雨。终于,傅红雪倒了下去。傅红雪病倒了。他不是被雨水击倒的,他是被心魔击倒的,复仇的心魔。这时,破庙的门忽然开了。一个老男人走了出来。随后,庙门关上了。老男人替他盖上被,被里的傅红雪在瑟瑟发抖。傅红雪睁开眼,他看到了一个男人,一个很老的男人。老男人道:“无论你有多么的悲伤,多么的痛苦,雨水,是带不走你的悲伤和痛苦的。”傅红雪望着他那双幽怨的眼睛,道:“你是出家人,你也有悲伤?”老男人道:“凡人也好,出家人也罢,只要活着,就躲不开烦恼。”满屋药香,老男人在熬药。他边熬药边道:“一个人如果放弃了求生的意志,再好的药,也不能挽救他的生命。”老男人静静的说着,也不知道傅红雪在没在听。老男人又道:“在圣母峰下有两个部落,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面,有一天,南边的部落围攻北面的部落,北面部落的酋长被击败了,他的族人们被俘了,他的爱人被俘了。”药已经熬好,老男人将汤药倒在一个碗里,这个碗太破了,甚至稍一用力,就有碎裂的危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老男人将汤药端到傅红雪的身前,又道:“南面的酋长想奸污那个女人,她抵死不从,酋长就威胁要杀她的爱人,于是,那个女人……她忍受,因为她要复仇,以血还血,她终于等到了机会,救了她的族人和被俘的爱人。”她的爱人终于重新聚合力量,带领同族的复仇大军攻了进来,当攻入南面酋长的大帐营下时,他的爱人已化作了芳魂。是芳魂,她手里还紧握着,她在临死前写给她爱人的一首歌。你要生存就该警惕时刻警惕永远记住记住那些喜欢血腥的人故国虽已沉沦田园虽已荒芜可是只要你勤勉努力我们的故国必将复兴田园必将重建你要活下去果敢的活下去……傅红雪忽然坐了起来,接过了碗,一口喝下,道:“后来呢?”老男人道:“成名,他要成名,他要到江湖中去闯名号,只有成名了,才不会被人欺辱,才能保护自己的爱人。”傅红雪道:“他成名了?”老男人道:“是的,他成名了,有了自己的爱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但他活的并不快乐,谁能知道,他心里的寂寞孤独,他强装欢笑,忍受着岁月的侵蚀。”傅红雪道:“就算他在江湖上有了名,往往会有另一个想出名的人来找他决斗,然后还会有争夺江南春色,景色怡人。大路上,树梢摇拽,远远地驶来了一辆马车,惹得栖息的飞雁惊起。车马奔行甚急,套车的奔马,已喷出浓浓的白沫子,一望而知,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赶车的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好似活生生的张飞再世,李逵重生,双眸炯炯有神,手里八尺长的马鞭,不停地抽打着奔马。马车上一人穿着银白色的长衫,手持长剑,面孔瘦削,眉心紧皱,满脸都是肃杀之气。此时正是夜间,银辉满地,万籁无声,马蹄踏在的上的声音,在寂静中分外刺耳,马车上的银衫人忽然一挑车帘,对着赶车的那人道:“老五,轻些,此刻已近省城,要小心才是。”赶车的汉子,脸上带着三分笑容,听了马车上的人所说的话,像是并未十分在意,车行仍急,只是笑着道:“三哥,你也是太过谨慎了,咱们从一路奔行到这里,也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我真不知道你担的哪门子心。”马车上的人摇了摇头,道:“大哥托付的事情,不能有一点闪失,否则,我们霹雳堂就真的完了。”赶车的张口像是想说什么,但风太大,他没有说出口,片刻,他压了压身子,忽地将马鞭一抡,在空中划了个圈子,大声地道:“三哥,就算有个把不开眼的狗腿子,来找咱们的碴,凭咱们手里的霹雳弹,还怕对付不了他们?”话声方歇,只听得远处有人冷冷地道:“好大的口气。”语音不大,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入耳却极清晰,一字一声,只见拉车的马,再也支持不住,四蹄一软,轰然栽倒。车上两人脸色顿变,豁然间,人已如箭般直窜了出去,宽大的衣袖,随风而起,两人在空中略微一顿,人却又向后窜了丈许,躲在车后,放眼一看,只见四野寂然,哪有半条人影。此时,坐车的人用极快的身手在四周略一察看,银白色的衣服在月光下宛如一条白练,许久,他的眉心攒得更紧,说道:“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若真是针对于我们,恐怕……”赶车的此时笑容已敛,道:“三哥,是祸不是福,反正这副千斤重担,已落在咱们肩上,咱们好歹得对大哥有个交待。”车上的名叫雷子夜,赶车的是他的五弟雷横,他两人本是霹雳堂的五大当家中的两人,几天前,霹雳堂惨遭祸变,帮毁人亡,兄弟俩受大哥雷霹雳所托,准备流亡到关外,哪成想,江湖黑白两道群雄集会,齐聚霹雳堂,两河绿林道的总瓢把子,也亲赴霹雳堂,对堂中之人展开追杀。怜花宝鉴的诱惑力太大,横行多年霹雳堂终于烟消云散,兄弟俩也是受堂主雷霹雳所托,准备东山再起。一路安然无恙,可此时,凶险来临。恍惚间,一道白光闪过,赶车的大汉雷横几乎没有看到此人出手,已然栽倒。雷子夜面容慌乱,就地一滚,手里已多了两枚霹雳弹。他用出这种身法,实是万不得已,虽然丢脸,却是保命的绝招,他身形滚出数丈,才厉声道:“好朋友鬼鬼祟祟,敢否现身一见。”话语刚落,他只觉一阵清凉之气扑面而来,他隐约的看见,有一个人在他的怀里掏出一个包袱,然后,他什么也不知道了。他死了。他只感觉那个人在笑。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在笑。龙啸云在笑。冷笑。关东万马堂。龙啸云道:“不管你是哪个马空群,也得遵守我的命令,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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