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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我顺势把她搂在怀里，望着眼前那片虚空说道：&ldo;对不起，这么晚才来这里看你……&rdo;

突如其来的泪水让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心下却一片释然。

&ldo;……我要带她走了，我会给她希望，给她幸福，给她欢乐，给她依靠‐‐就像你20年前那样。&rdo;

怀中的苏雅突然停止了挣扎。

&ldo;你要保佑我们，我和你一直都是好朋友，不是吗？&rdo;我紧紧地搂住苏雅，&ldo;原谅我当年的自私和懦弱，我怕失去你，更怕失去苏雅。原谅我好吗？这些年来，我一直……&rdo;

&ldo;原来告密的是你。&rdo;

突然，一个残破的声音在屋角响起。

我如同遭遇雷击般愣住，直到那个身影从黑暗中慢慢地浮现出来。

我以为一切终有因果，我以为善恶报应不慡，我以为一个纠结不舍的灵魂真的可以长聚不散。

然而，那只是苏凯。

只是，难道他也不记得了吗？

怀中的苏雅尖叫一声挣脱出来，接连倒退几步，背靠在一堆旧桌椅上，颤巍巍地问道：&ldo;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rdo;

苏凯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地逼近我。

&ldo;这么说，你们要走了？&rdo;

他的声音仿佛是两把生锈的铁锯在彼此切割，我从中嗅出危险，更有宿命。

一切时光倒转，只不过，这一次的主角是我。

&ldo;苏凯，&rdo;我慢慢移动脚步，尽量挡在苏雅身前，&ldo;对不起，我知道……&rdo;

&ldo;你为什么要背叛我？&rdo;苏凯仿佛听不懂我的话，没有眼睑覆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橘皮般皱褶的脸不停地抽搐着。

&ldo;无论是20年前，还是现在，我都必须向你道歉。&rdo;我仿佛面对一个难以言喻的怪物，&ldo;是我毁了你的一生，都是我的错。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了解‐‐我爱你姐姐，我能给她你给不了的，放我们走，好吗？&rdo;

这仿佛是一句可笑的话，苏凯停下脚步，似乎充满惊讶地看着我，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狭窄的仓库里，他的笑声震耳欲聋，那些从胸腔深处爆发出来的可怕声响，撞击在布满灰尘的破烂杂物上，让一切摇摇欲坠。

&ldo;爱？&rdo;苏凯的脸因那大笑而显得恐怖，更有一丝难以言表的悲苦，&ldo;你爱她？你能给她什么？能给她20年的时间吗？能给她一个陌生的身份吗？能给她一个不能相认的妈妈吗‐‐&rdo;

突然，他狠狠地拽起脸上的一块橘皮，声音也陡然提高：&ldo;‐‐能给她这样一张脸吗？&rdo;

我震惊得无以复加，良久，才喃喃地说道：&ldo;苏凯，你……&rdo;

&ldo;别说了，他不是苏凯。&rdo;

身后突然传来苏雅无力的声音。

&ldo;他是成宇。&rdo;

20年前。

苏凯摇晃了一下，半转过身来，似乎想知道这下重击来自谁，然而这动作只做了一半，他就&ldo;扑通&rdo;一声倒下了。

嘴角流着血的成宇瘫倒在地上，看看还在不时抽搐的苏凯，又看看举着一根桌腿、浑身颤抖不已的苏雅。

她喘着粗气，披散的头发粘在汗湿的脸上，却丝毫遮挡不住眼中凌厉的寒光。既有恐惧，又有快慰。

苏凯抽搐的频率越来越低，最后完全不动了。

成宇先回过神来，艰难地爬过去，伸手在苏凯鼻下探了探，随即就颤抖起来。

&ldo;苏凯他……&rdo;成宇转头面向苏雅，脸上已然毫无血色，&ldo;死……死了。&rdo;

苏雅仿佛没听到这句话，依旧浑身紧绷，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苏凯。

忽然，苏雅眼中的寒光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漫无边际的绝望。手中的桌腿颓然落地，整个人也瘫软下来。

成宇急忙扑过去搀扶她，却被苏雅一把推开，再过去，眼前却是一根递过来的桌腿。

&ldo;打死我，快打死我！&rdo;苏雅的样子已近疯癫，&ldo;求求你，打死我！&rdo;

成宇吓得连连摆手：&ldo;不……不行，我怎么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