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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2页）

&ldo;父皇，儿子想要母后一起去散散心……&rdo;沈宪扭了扭身子，又想起老师曾说过，他是当朝储君，该有端正的仪容姿态，忙又站得笔直，正经揖手下去，&ldo;请父皇恩准，让母后一起移驾西苑。&rdo;

沈徽这会儿心里正和软，看见他那副小模样更觉爱怜，冲他招招手，笑道，&ldo;过来坐。&rdo;见沈宪兀自迟疑着，他愈发放软了声调，&ldo;来，到父皇身边来，咱们父子俩好好说会子话。&rdo;

沈徽素来冷着脸的时候居多，乍一露笑颜，便好似风动云开。沈宪看得抿唇一笑，很乖巧的走过去，双手摊在膝头静静坐定。

沈徽摸着他的小手，见那上头隐约有几个小肉坑，可见这孩子养得不错，长到现今倒不像是个早产儿。

&ldo;这话是你母后教你说的？&rdo;疼爱归疼爱，他还是循循善诱的问，意图知道真相。

沈宪却摇了摇头，垂下眼，声音似乎有点哽咽，&ldo;不是的，儿子好久都没见过母后了。&rdo;

这倒是蹊跷，沈徽从来没阻止过沈宪见秦若臻，若非如此，他也不必非要留着这个女人，&ldo;为什么？是宪哥儿功课太忙了？&rdo;

沈宪扭着手，含混的说，&ldo;儿子每日晨昏定省，可母后总是推说她身子不适，叫儿子别去打扰，且让她静养才好。&rdo;顿了顿，他又说，&ldo;所以儿子才想让父皇许母后去西苑，就当散散心也好，或许身子也能好起来呢。&rdo;

沈徽听着，冷冷一笑，不过是一闪而逝，没教沈宪察觉出来。看来秦若臻对亲生儿子也没了耐心，这原是她不够聪明心高气傲的症结‐‐本来拿捏住沈宪，或许还会有她日后翻身的一天，现下好了，连唯一翻盘的机会她都不肯要，该是自暴自弃到了极点。

只是可怜了小儿郎，还在为不关心他的人忧虑，沈徽愈发柔声，&ldo;那么宪哥儿很想见你母后，是不是？&rdo;

沈宪觉得不好意思，咬着唇，半晌才点头道是，&ldo;儿子不敢欺瞒父皇，不过成与不成，全凭父皇定夺，儿子不敢置喙。&rdo;

又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沈徽自己吃过爹娘不疼的亏，自是能感同身受，抚着他的头安慰，&ldo;朕答应你了，回头就命人去传旨，到了西苑倘若你母后心情还不好，你也不必去打扰，只让她安心静养就是，知道了么？&rdo;

沈宪郑重颔首，站起来躬身谢恩，沈徽又含笑问了他几句功课，见他对答如流，方才让他告退出去。

沈徽望着那小小的背影出了会子神，听见内殿里有一点点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又笑着转了进去。

容与已穿好衣裳，正低头一脸惆怅的看着领口，原是那盘扣被沈徽大力扯脱，这会儿只好先仪容不整了。他心里并不介意，见沈徽进来索性也没有再提。

沈徽明白他的心思，也无谓惹他难堪，看了看方才那碗已见底，一笑道，&ldo;是真的都用了，还是趁我不在偷偷倒了？&rdo;

容与摇头笑笑，&ldo;我有那么狡诈？&rdo;因望着满桌的菜，转口道，&ldo;叫人拿去再热了，一会儿我服侍你用饭。&rdo;

沈徽摆手说不必，径自坐在榻边，半晌都不出声。

&ldo;殿下求你的事，我方才都听见了。&rdo;容与略蹙了眉，&ldo;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不肯加见他，于公于私，他都是皇后最该抓住的人。&rdo;

沈徽撇嘴一笑，&ldo;你也这么觉得，可见她是真的心灰意懒，想要放弃了，她这么做是逼朕答允早前提出的条件。你想想看，若是成功了，将来麻烦的那个人是谁。&rdo;

中宫离开内廷，早晚会再自请降位，岂有一国之母常念在外修行。后位一旦空出，群臣势必上奏再立皇后，太子将来免不了也要衔恨在心，为此和沈徽生出龃龉是大有可能。反倒是霸揽住形同虚设的后位，倒是能为沈徽省却不少不必要的烦扰。

&ldo;朕现在她要做的事，就是老老实实占着那个位子，那些多余的要求朕不会答应。她要朕满足什么，朕就一定不会满足。&rdo;

容与点头，却见他俯身过来，仔仔细细看着自己，&ldo;我这么处置，你会不会觉得不快？&rdo;

要说一点没有，委实不大诚恳，可沈徽和秦若臻没有感情，从前一言难尽，现在已接近恩断义绝，他是朝前看的人，既然做了选择，就不会为这些事自寻烦恼。

低头笑笑，容与所答非所问，&ldo;我倒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算是跟你解释，我之前出入烟花柳巷的行径，不值得你吃味‐‐因为我从来都没喜欢过的女人。&rdo;

沈徽愣了愣，不过片刻之后，眉梢眼角溢满了笑，一字一句道，&ldo;那还是不如我，我从来喜欢的，都只是你。&rdo;

这下轮到容与发怔了，无关性别，只是他，这话是他第二回听了。心跳得怦然有声，仓促间忙又转过视线，一面递过盏尚且温热的粳米粥，一面淡淡道，&ldo;快些用了吧，吃完我还有正经事想跟你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