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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翊皱了皱眉,随手扔了鲜血淋漓的木枝,漆眸里满是嫌恶。
他一步一步朝卫姝瑶走来,踩在枯枝上的清脆声响格外刺耳。
卫姝瑶愣愣地取下丝帕,望着他。
他却一语不发,牵着她的手慢慢往远处走,直走到幽深林间,闻不到那边的血腥味为止。
谢明翊衣袍边角染了不少血污,落在卫姝瑶眼里,扎得她眼底酸涩。
他抬起指腹,慢慢揩拭掉脸颊溅上的一滴血。
“婵婵不想说点儿什么?”
他慢吞吞问。
卫姝瑶呆了呆,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她眉心拧成小小的一团,檀口微动,想说什么,又倏地重重咬住了唇瓣。
“我最讨厌血了……”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中泪珠将落未落,盈盈欲坠。
“母亲去世的时候,吐了好多血,好多好多……染透了我最喜欢的娃娃。”
“那是她答应给我亲手做的生辰礼物……可我没能等到她亲自给我,我醒来后,只拿到一个满是血渍的娃娃,怎么也洗不干净上面的血味。他们要扔了它,我不肯。”
她憋泪憋得难受,心口灼痛不已,却还是低着眼眸,继续说:“我怕他们偷偷扔了,不敢松手,每日都带在身上,睡着了也搂着。”
年幼时充斥在鼻息里的淡淡血味,好像和眼前的浓烈血味渐渐混合在了一起。
卫姝瑶咬着唇,无声落泪,“我最讨厌闻血味了。”
“沈奕,你真笨。”
伴随着这句埋怨,卫姝瑶突然伸出手,扑进了谢明翊的怀里。
然后,用力地抱紧了他。
她毫无保留,用尽全身力气,让他身上的血污也染上了自己的衣裳。
谢明翊漆眸中浮起古怪而错愕的神情,像是茫然失措,又像是过分震惊。
他微微低头,垂下视线,落在卫姝瑶丝缎般润泽的乌发上,莹润的玉簪点缀其间,如琼月凝聚的清辉。
而这抹清辉,义无反顾地降落在他身上,用最柔软的暖意,许他无尽温柔。
好半晌,谢明翊才沉声开口,嗓音低哑:“卫姝瑶,你别无选择了。”
卫姝瑶缓缓从他怀里抬起头,含泪的眼眸弯起来,唇角勾着笑,“我本就从未想过别的选择。”
谢明翊抬起手,掐住她的下巴,望着她泪洗过的面容。
她怎会没想过别的选择呢?
她怎会没别的选择呢?
她怎会从未想过呢?
谢明翊望她良久,涌动的心潮冲破了一直克制着执念的屏障,他知道自己彻底疯了。
对她强烈的偏执成了他新的枷锁。
谢明翊目光慢慢抚过卫姝瑶的眉眼,圆润小巧的鼻头,最后烙在她艳红的唇上。
琼月应照世人,可他只想独占。
谢明翊忽然抬手,一掌按在卫姝瑶背后的雪松树上,身子微压,迫使她后背紧贴上了主干。
他手掌垫在卫姝瑶的后背上,直视着她,漆眸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痴狂情愫。
“婵婵,我心悦你甚久。”
“思你入骨,视你如命。”
一字一顿,慎重万分。
她,以前是他的夫人,现在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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