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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利存义立刻问女儿：&ldo;你怎么没有争取到这个机会？&rdo;

&ldo;我体检没有达标。&rdo;

林芳菲立刻表明立场：&ldo;有机会也不要去！半年白天，半年黑夜，冰天雪地，人迹罕至。去那种地方待九个月人都会不正常了。&rdo;

利永贞有些恼：&ldo;现在不是没去嘛！&rdo;

火电厂的家属区还是三十年前的老房子，利家二室一厅一卫，浴室和厕所一体，热水管装在洗手池上方，布局紧凑。利永贞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封雅颂很安静地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扶膝，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像雅痞。

&ldo;你来干吗！&rdo;今晚佐肴话题令她消化不良，于是有些不客气。况且他们两家鲜少融洽和谐地串门子，这封雅颂跑到她家来展示良好家教绝非善举。

&ldo;好极了，我上厕所。&rdo;封雅颂一跃而起，冲进一团热气里。

&ldo;贞贞，你说话怎么这样横。&rdo;林芳菲一边教育女儿，一边将热好的剩饭端出来，&ldo;小封呀，将就吃一点儿吧。&rdo;

她低声对女儿传达最新八卦：&ldo;喏，被你陈姨赶出来了，饭都没吃。&rdo;

封雅颂第一次坐国内飞机，第一次坐国际航班，还有去非洲那两年，哪次陈礼梅都吵得沸反盈天，把封雅颂赶到利家来吃剩饭，最后还不是拦不住？

&ldo;利永贞，你现在就开始用防掉发香波了？&rdo;封雅颂从厕所出来，&ldo;没什么用啊，我看洗手池里都是头发，换一种吧。&rdo;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利永贞顿怒：&ldo;妈！&rdo;

但林芳菲只是打眼色叫她注意涵养：&ldo;贞贞，说过很多次了，洗完头要把水池清理干净。&rdo;

你可以说利永贞没有胸，但你不能说她没有头发，这是她的死穴，一扎就炸：&ldo;封雅颂！你要是能去得成北极，我跟你姓！&rdo;

她一甩门，蹬蹬蹬往楼上跑，楼道里还回响着她的咆哮：&ldo;我去不成你也别想去！大家一拍两散！&rdo;

陈礼梅正打电话对远在山西打工的老伴封大疆哭诉：&ldo;你快回来吧！这个儿子我管不住了！……请什么保姆！我不要保姆，我要儿子！&rdo;

铁门被拍得震天响，吓得她小心肝儿一阵猛跳。放下电话去开门，看见利永贞站在外面，头发还在往下滴水：&ldo;陈姨。&rdo;

陈礼梅紧了紧睡袍，让她进来，自己去厕所拿毛巾和电吹风：&ldo;怎么洗完澡不吹头发呢？小心感冒。&rdo;

利永贞典型的吃软不吃硬：&ldo;……陈姨，封雅颂在我家。我妈叫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rdo;

封家和利家户型一样，但封雅颂硬是能够在卫生间里隔出干湿分离。除此之外他还将非承重墙都拆掉，做成开放式环境，完全满足陈礼梅欧化要求。

在陈礼梅心里，儿子孝顺又有涵养，真是少见的优质孔雀男。可是孔雀去了北极，一定冻死。她之所以立定心肠不许儿子去北极，皆因看过一部伪纪录片，讲述一位科考队员在北极遇难，跌入无底洞中，尸体冰封几十年。况且现在北极气温上升，冰川融化，生态恶劣，估计孤独抱着浮冰求生的不是北极熊，而是她的儿子封雅颂。利永贞是气球脾气，一扎就炸，炸完就算，绝不会留下硝烟味。听到陈姨这样一番剖白，不由得解释起来：&ldo;陈姨，在科考站所有的门都是拉开的，不是推开的，您知道为什么吗？就是为了防止北极熊闯进去。熊没有人聪明，不能把门拉开。您看，这样的细节，科考站的设计者都考虑到了。&rdo;

&ldo;那出门在外怎么办？&rdo;

&ldo;陈姨，在北极外出都是集体活动。由经验丰富的老队员带队，路线事先勘察过，配发猎枪，警戒线外子弹上膛，警戒线内退出子弹，就算遇到北极熊也不用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