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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边瞧边听贾珍解释,这才知道那云光祖上竟是荣国府的家奴出身,怪道一直对府里百依百顺。
而这两下里一对比,焦大身上的秘密也便呼之欲出了。
“凤丫头。”
王熙凤心下正暗叫不好,贾母突然问道:“这事儿你先前可知道?”
“自然不知!”
王熙凤急忙撇清,随后又道:“不过这事儿究竟如何,怕还要听一听来家和焦大是怎么说的。”
“是这么个理儿。”
贾母再次点头,吩咐道:“让林之孝陪着蓉哥儿走一遭,把这事儿问清楚了,再来回话。”
眼见鸳鸯喊了早就侯在外面的林之孝进来,林之孝又领了贾蓉赶奔来家,王熙凤这心里直似火烧火燎的。
凡事都有被动与主动的区别。
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事儿合该由她二奶奶主动挑破,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可如今却是贾珍提前察觉,主动找上门来向贾母哭诉。
如此一来,却怕是……
“大妹妹。”
这时又听贾珍道:“我家里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到蓉哥儿身上就断了,我好容易托门路给他谋了个龙禁尉的官职,可又一直补不上实缺。”
说到这里,他又用袖子掩了半边脸,悲声道:“这当口,却听说家里现成的爵位竟差点流落到了外面,你说我这心里能不急、能不能恼吗?”
“你是知道我的,错非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也不敢寻到老祖宗面前,更不敢找衅你的心腹家人……”
“什么家人不家人的!”
这时贾赦满面不屑的插口道:“不过就是个奴才罢了,难道还比得上咱们之间亲近?!莫说是你了,那来旺父子要真敢昧下你家的爵位,我也断不能容下这两个欺主的刁奴!”
来家父子虽系王熙凤的陪房,属于她的私奴,但贾赦作为王熙凤的公公,以长房当家人的身份出面说这话,却也是合情合理。
而王熙凤作为儿媳,又不好当面顶撞他。
正头疼该怎么化解这内外夹击之势,一旁王夫人却先开口了:“现下却不好妄下结论,也兴许那焦大并没有爵位在身,又或是他没把这事儿告诉来家呢——否则又怎会过了这许久,来家都没有去袭爵?”
王熙凤听了这话,眼前就是一亮!
现如今再惦记那爵位,怕是没什么指望了,来家要想全身而退,也只有咬死了不承认知道这事儿。
而失去了继承爵位的希望,来家以后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为自己卖力了。
偏这事儿又不是自己捅破的,他家就是要怨要恨,也恨不到自己身上。
如此一来,这反倒是因祸得福了!
只是……
该怎么知会来家照此行事呢?
王熙凤看看左右,一时却也没有脱身之策,只能暗暗祈祷来旺父子不要胡乱漏了口风,坚持到自己设法把消息传递过去。
…………
临近戌时【晚七点】,来家三口正在家中用饭,冷不丁就听院外有人砸门,直闹的左邻右舍犬吠不止。
来旺手里的筷子一顿,连嘴里的饭菜都忘了咀嚼,含糊不清的问:“这时候,会是、会是谁?”
“我去看看。”
来顺心下也是暗暗打鼓,毕竟那动静听着就不像是善茬,但他仍是起身笑道:“兴许是双全又来送酒了。”
这话连他自己都骗不了。
双全一个酒肆的伙计,怎敢把来家院门砸的山响?
来旺自然也明白,儿子这是在宽慰自己,于是狠命咽下嘴里的饭菜,扶着桌子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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