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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州道,明月府,谢府,内宅。
红烛照金壁,然室内空无一人。
八月三伏天,正是最炎热的季节,就算谢府那又宽又深的地窖里还藏了不少冰块,女眷们却依然不愿一早就窝到屋子里。
啪,啪啪啪.
清脆的消暑的响声传来。
有丫鬟端着一锅冰镇绿豆汤,迈着步子来到了庭院里,又将小锅慢慢放在石桌上。
绿豆汤上,密集的冰块儿浮起,在这炎炎夏日,只是一眼便可令人食指大动。
而另一边的丫鬟则是赶紧放下压制的木托盘,取下其上的玉碗,要盛绿豆汤。
“放着吧,我和姐姐自己来。”
少女声音传来。
那是个热情如火,嘴角带笑,眼泛桃花的红衣少女。
少女穿着泼辣大胆,短裙竟在膝盖之上,显出其下雪白的长腿。
而她身侧的女子一袭荷叶边儿的淡绿罗裳,长裙覆及脚踝,安安静静,端庄大方。
看那面容,与红衣少女生的有三分相似,
再看气度,却与红衣少女决然不同,
这绿衣女子面相端庄,沉稳大气,而体态比之红衣少女也更显几分丰腴。
但这并不是说红衣少女便嫌瘦了,而是各有风情。
红衣少女正是谢府家主谢建安的三女谢瑜,今年二十。
绿衣女子则是二女谢薇,今年二十有四。
谢瑜走到绿豆汤边,扫了一眼旁边的玉碗,忽地察觉玉碗中还有一点点潮湿,便皱眉,嫌弃地喊道:“谁洗的碗?”
旁边丫鬟颤巍巍道:“是是奴婢.”
谢瑜那一身如火的热情突然转为凛冬,她冷冷道:“这碗底还有水,你是想要我姐妹俩喝脏水吗?”
丫鬟小心看了一眼,那碗里分明只是一点点潮湿,但那潮湿却绝不是脏水,而是清洗时留下的未干水汽,但她也不敢狡辩,而是急忙跪下,含着哭腔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无意,奴婢下次不敢了。”
谢瑜声音如霜:“做不好丫鬟,就别来我谢府。有的是比你有用的人。”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丫鬟边哭边磕头。
谢瑜瞧着可怜,又道:“算啦,下次小心点。”
“是,谢谢三小姐,谢谢三小姐。”
丫鬟这才起身,躬身离去。
随后,谢瑜自己抓着两个玉碗,又盛了绿豆汤,好好儿清洗了一番,然后将初汤倒了,又盛入新汤,左手右手各执一碗,来到谢薇身侧,道:“这些下人不是这个夫人的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孩子,就是那个供奉家里来顺带干活儿的,可是钱照拿,活儿却不好好干,真是气死我啦!”
谢薇笑道:“顶多就是把玉碗摞在一起,所以碗底才没干。”
谢瑜气呼呼道:“她们是丫鬟,这就是她们的事,她们应该想到这简单的道理。”
谢薇道:“可你得知道,每日负责洗碗筷的就那么几个丫鬟,而这后院儿的贵人们却是吃顿饭就要用上几十个碗。
碗里也未必装满,也许只是两三片儿水果,但却只是求个雅致。
可一个贵人几十个碗,十个便是几百个.
这些碗模样各异,还有些非常细致脆弱,只要不小心就会掰断某个地方,比如仙鹤翅膀,比如雕琢的栩栩如生的灵参根须。
丫鬟也是人,百密一疏,情有可原。”
谢瑜气呼呼地干了绿豆汤,然后又盛了一碗,再气呼呼地干掉。
谢薇面如朗月,轻笑道:“父亲要给你招婿了,待你有了相公可得沉稳些了。”
谢瑜双腿一翘,“啪”一声摔在石桌上,然后唇角勾起一抹笑道:“就爹那醉生梦死的样子,他给我招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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