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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往事
天门关太守府。
谢钧视察了将士回来,刚脱了战甲,换上一身宝蓝常服,就听得侍从禀报说卫蒙已经彻底好转了。
谢钧沉吟片刻,起身朝府邸内院走去。
行了片刻,到了卫蒙居住的屋子门前,却见守在门前的侍卫蹙着眉,低声劝解道:“方才军医来看过,卫将军又睡下了,现在魏知州在里面,君上还是稍后再进去吧?”
魏谦投诚宁王主要是看在卫蒙的份上,对谢钧并无太多敬意。前段时日,他表面与谢钧相处尚且能安稳,做做表面功夫。
可那日刺客来袭伤了卫蒙,魏谦对谢钧的一肚子怨怼彻底爆发,干脆拒见。
谢钧虽不介怀,他的属下却未必,只是谢钧不许他们为难魏谦,便也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眼见自家主子要送上门去被人骂,守卫不得不劝道:“魏知州守了这几日了,料想也困乏了,君上等他离去再探望老将军,也不迟。”
谢钧却摆摆手,让他开门。
守卫迟疑着开了门,谢钧踱步进去。
卫蒙躺在里间的榻上闭目养歇,军医已经给他上完了药,又换了纱布。
见谢钧进来,魏谦嚯地一声站起来,气得抖着唇,指着他道:“好小子,老将军伤了这么久,你到现在才来看他?”
谢钧面色如常,笑得温和,道:“本王需得审问刺客,处理军务,不似知州这般得闲。”
他明知魏谦得闲是何缘故,偏还要伤口上撒盐。
魏谦年岁比谢钧虚长一轮,当年一起征战崀山时,他就不怵这所谓的天潢贵胄,如今年纪大了更是无所顾忌。
听谢钧刺他,魏谦气得胡须都抖动起来,大骂道:“好小子,要不是你胡搅蛮缠,非要拉老将军下水,他何至于晚节不保!”
“看在老将军的份上,看在天门关百姓的份上,我不与你逞口舌之快。可你要闹反也罢,怎的偏挑北狄压境的时候!闹得整个大魏鸡犬不宁!”
魏谦说着,涕泪横流,恨不能扇自己耳光,“都怪老子一时胡涂,为了那几十车粮食应了你这竖子!”
谢钧端坐在桌前,始终微笑不语,反倒还有闲情逸致斟茶,将热气升腾的茶碗往前推了推。
“魏知州说累了,喝口茶润润嗓子。”
他慢条斯理地说。
魏谦怒瞪着他,还想再骂,却听得门前响起一声冷笑。
“魏四,你有所不知,仲衡哪里是想挑这时候反,他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啊!”
进来的是邓衍。他只剩了一只独目,另一只用眼罩遮住了,瞧着更多了几分匪气。
谢钧瞥了他一眼,正要让他出去,却见邓衍摆手道:“既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今日咱们把话说开,免得大伙儿再生隔阂。”
“魏四,你可知,北境为何会落到这般困苦,百姓苦不堪言?”
邓衍冷哼一声,继续说:“要是那龙椅上的蠢货早做决断,何至于此!”
“早在河州失守的消息传回京城时,武将们就曾谏言,让仲衡挂帅领兵北上,整个大魏除了卫鸣,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熟悉河州地势的人了,可那狗皇帝不听啊!”
“他非但不听,他还设局鸿门宴,以答应让仲衡挂帅为借口,要来个瓮中捉鳖!要当场射杀仲衡!老子当时领兵闯宫,实属无奈,若我不去,仲衡只怕当夜就死在宫里!”
邓衍回忆起当夜宫变,仍是怒从心中起,厉声道:“老子哪里是去谋反,是去救命!”
魏谦怔愣了半晌,慢慢转头望向坐在桌前品茶的谢钧。
却见谢钧只是慢悠悠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指腹摩挲杯沿,毫无辩解的意思。
魏谦紧蹙的眉头深如沟壑,迟疑着问:“你们休要诓骗我,当时太子殿下已经领兵亲征,哪里轮得到这小子再……”
“太子?你见过哪个亲爹认亲三天就让儿子上战场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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