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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越前不会说谎,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媲美万年寒冰的声音从桦地身后传出。桦地禁不住往旁边让了让,现出那人瘦高的身影。“手冢!”橘桔平很兴奋。越前握紧左拳,右手拉了拉帽檐。也没再说话,低头、侧身,迅速离开。neworder——来年让我,去开间花店……清点完“蓝”的仓库存货,乾八卦地凑近正在指挥众人打扫卫生的手冢:“终于肯手足相认了,忍足的‘表哥’?”“你很有空?”手冢右边的眉微微挑起。出师不利!乾嘿嘿笑着,迅速闪人,看来手冢心情不怎么好。“乾,窗帘就麻烦你了。”显然还是溜得不够快啊,乾苦着脸。忽然眼睛一亮,朝门外招手:“海堂!海堂!到这里来!”绿花头巾手长脚长的清洁工跑进来,面相凶恶却礼数周到,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乾前辈。”“海堂啊,”乾的黑框眼镜再度折射出诡异的白光,“上次给你总结的训练方法怎么样?有没有每天按计划表做?”“三倍。嘶——”类似蛇的声音、加上阴狠的表情,的确很吓人,不过相处久了的人都知道海堂薰其实是个心地纯良的孩子。“我统计的数据也说明你扫地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不过三倍可能有点多,我等会帮你检查检查肌肉状况,小心过度疲劳——好了,你先帮忙挂一下窗帘,锻炼柔韧性和力量控制——”乾心情愉快地拉着海堂往仓库方向走。“可怜的海堂。”正在铺桌布的菊丸和抱着干净桌布的大石对望一眼,一起摇头。“太狡猾了啊乾前辈。”越前解下腰间的喜马拉雅猫图案围裙:“部长,乐器部分的调校完成了。”“辛苦了。”手冢点头。大石有点担心:“我说手冢你真的留忍足在这里打零工吗虽然他不领薪而且这样每天跑来也和打零工差不多了可是迹部一定会抓狂的我们就损失一个大客户了那个房间每天的开销不是个小数目除了迹部没人消费得起……”“大石。”手冢稍微提高了声调,制止大石的滔滔不绝。“迹部才不会,他和忍足——”越前才说到一半,“蓝”门口传来一个阳光爽朗的声音:“越前你工作好了没,听说y区有网球场,再迟就排不上队了!”“来了来了,”越前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脸上灿烂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褪去了刚开业时候的浮躁喧闹,现在的“蓝”,慢慢地沉寂下来,与它宁静雅致的环境设计相吻合。就像人们的情绪,从初醒的激动炽烈,陆陆续续地沉淀,直至无声无息。小提琴的乐声在流淌,如泣如诉,如思如慕。像千万条细长的柔丝,闪着冷冷的银光,密密缠绕在每个人的心上。客人停止了交谈,菊丸凝固了脚步,大石不再絮叨,乾放下了电脑。甚至越前,也垂下了正表演花式调酒的双手。手冢微微闭了眼:这个声音——忍足小提琴温润的乐音,多么像他遍寻不着的那道声线。把忍足留下来的原因,不过如此。坐在包厢里的迹部隔着大片的单面玻璃,凝视着台上的忍足侑士。初见面时,他不仅是个花痴,还是个绝世的笨蛋,连人的性别都能判断错误。接下来,他是这个世界里最顽固的牛皮糖,无论自己在哪一区,总会在五分钟之内兴高采烈地出现,左手随性地插在裤袋里,右手扬起来,算是打招呼。懒洋洋的动作,跟迹部想要的恭敬臣服格格不入,偏他做来别有风味,配上低沉磁性的声音,不是一般的性感。人也很聪明。失忆之后,大家几乎都是从零开始的,迹部仗着身份特殊,了解的情况自然比普通人多了许多,然而忍足居然也可以明白他偶尔话中的深意、体贴到他的情绪波动。觉察他的寂寞,却维护他的骄傲。相比起同样天才但是绵里藏针处处针锋相对的不二来,忍足无疑更让迹部大少爷顺心。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开始偏移。难得来看迹部和桦地的不二,只聊了几句,澄澈的蓝眸便开了一线,别有深意迂回曲折地套了一场下午茶时间的话,终于心满意足地靠回舒服的椅背,双眼弯出优美的弧度:“真有趣的人啊,可惜最近忙。什么时候小景介绍一下吧。”“他在y区的花店。”迹部去过一次,是被忍足硬拉过去的,说什么“他们不相信我请假的理由小景你一定要帮忙只要点头就行”,之类的。陷在回忆里的迹部,忽略了不二语气里的暧昧暗示。之后,不二来的次数更少。橘桔平只是说:“不二有个大的构想,听裕太说常常加班到凌晨,不二自己还说不想被马踢什么的,看来是忙糊涂了。”忍足收拾好小提琴,提着琴盒,迈着有节奏的步子,朝包厢走来。直至看到眼镜后那双狭长凤眼的光芒,迹部才惊觉自己走了神。将琴盒安置在包厢的储物柜,忍足挨近了迹部:“我的演奏怎么样?”迹部还是冷着脸,手臂推拒着:“差强人意。”忍足敏锐地觉察到迹部的力量不如往常的大,态度也不如往常的坚决,心中大喜,脸上却不露半分。顺着迹部的力度站起身来,故意叹息:“这样啊——”语气里,是淡淡的失落。迹部心中一紧,却还是要维持骄傲:“再多练习一下,你就勉强配得上呆在本大爷身边了。”忍足转过身来,嘴角含着漫不经心的笑:“那么,迹部大人可愿意纡尊降贵,指点一二呢?”“啰嗦!”迹部横了他一眼,看似凶狠却另有一番妩媚的风情。忍足看得呆了,不知不觉中,右手已经抚上迹部眼下的泪痣:“小景,你今天对我特别好——你想起来什么了吗——啊!”迹部施施然收回长腿,居高临下地俯视被踹倒在长毛地毯上的忍足,美目一瞪:“这重要吗?”忍足没有急着爬起来,坐在地毯上仰头看着迹部,脸上慢慢地漾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的确,不重要。”“哼!”迹部伸出一只手:“起来吧,真难看!”忍足没有立刻站起,却小心翼翼捧着那只手,半跪着虔诚地印上一吻:“小景,我爱你。”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全然不见,严肃到近乎发誓的地步。“你还——adaadadane!”情急之下的迹部居然说了越前的口头禅,脸别过去,掩饰可疑的红晕。手,一直没有收回。“手冢!”忍足冲到吧台大喊。不见手冢,正在左看右看的时候,被旁边坐着灌酒的人一把抱住。忍足吓了一大跳,急忙从八爪鱼似的纠缠中挣脱出来:千万保佑,小景别误会。仔细一看:“千石!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千石清纯烂泥一样瘫倒在吧台上:“忍足,你来得正好——借我钱——”又拍着桌子喊:“麻烦,一杯威士忌,双份的!”“千石你不能再喝了——好了好了别拉我衣服——我叫人送你回家去——”手冢的到来无疑解救了落难中的忍足:“千石,今晚最后一杯,本店免费赠送。”千石如获至宝地扑过去,一气灌下后清醒了些,咂咂舌:“不对啊手冢,这个是冰茶——你骗我!”“能分辨出来就证明酒醒了,回去吧。”手冢端着一张比冰茶更冷的脸,显而易见的送客表情。忍足好奇心发作:“千石,你到底怎么了?”不问还好。千石一把抱住忍足大哭起来,凄厉得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附近其他客人纷纷退避,有的甚至马上结账离开。忍足不好挣脱,只得问手冢:“他前阵子不是订婚了?怎么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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