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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第1页）

&esp;&esp;“娘……”他先轻轻唤了一声。

&esp;&esp;皇后只?觉儿子看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复杂，心底忽然一酸，喃喃望着他没吱声。

&esp;&esp;来的路上裴循已?将那桩事捋了捋，若真是母亲所为，不得不说?好手段，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母亲聪慧明智，却不知她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

&esp;&esp;“娘，儿子今日前来，是想问您一桩陈年旧事……”

&esp;&esp;“旧事”二字挑起了皇后敏锐的神经，她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你说?。”

&esp;&esp;裴循看着她的眼问道，“明月长公主之?死，是怎么回事？”

&esp;&esp;皇后闻言身躯倏忽一颤，手中的参汤险些握不稳，整个人摇摇欲坠，她避开裴循锐利的视线，侧过脸深深闭上眼，嘴唇颤动?着没有说?话。

&esp;&esp;一看她这副神情，裴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双目深痛，“真的是您做的？”

&esp;&esp;皇后紧闭双目，两?行?泪珠顺着眼角滑下来，她抖抖嗖嗖极缓地点了下头。

&esp;&esp;裴循满脸震惊，“您当时为什么这么做？”

&esp;&esp;如果他没算错，那个时候皇后还不曾怀上他，又怎可能?料定自?己会生?儿子，替他除掉前太子最大的助力，明月长公主呢。

&esp;&esp;皇后慢慢深吸着气，抚了抚面颊的泪水，垂着眸漠声道，

&esp;&esp;“你既然要问，我便一五一十给你说?个明白。”

&esp;&esp;“你母亲也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从容镇静……所谓的国母也不过是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磨炼出来的……”皇后说?这些时，语气冷静异常，甚至带着几分自?嘲。

&esp;&esp;她年轻时也曾是上京城最活泼俏丽的姑娘呀。

&esp;&esp;她眼神恍恍惚惚，看着裴循又似看着面前的虚空，

&esp;&esp;“先皇后诞下明月长公主没几年便过世了，小公主胎里弱，患有心疾，太医料定她活不了多?久，先皇后过世三年，皇帝本该立燕贵妃为后，可就在这时，江南大乱，豪强群起抵御朝廷税政，大兀见此情形又蠢蠢欲动?，皇帝不得已?，为了稳住江南局势，决定在江南世家中择贤立后……”

&esp;&esp;“那时江南威望最高的便是你外祖父，自?然而?然皇帝就把主意打到苏家头上，苏家有三名未嫁女，本也不该是我的……”

&esp;&esp;皇后说?到这里，眼泪簌簌扑下，她似是不想在儿子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极力捂住脸抑制住哭声，越哭越控制不住，最后所有哽咽均化为委屈，久久说?不出话来。

&esp;&esp;裴循见她如此，又怎忍心相逼，他早知母亲与父皇感情不合，却不知从一开始母亲就不乐意入宫，这对于天之?骄子的裴循来说?，无?异于一个打击，只?是他到底已?不年轻，这点事还撼动?不了他，

&esp;&esp;“然后呢？”

&esp;&esp;皇后猛地咳了几声，渐渐缓过来，低声道，“我入宫后，燕贵妃看我十分不顺眼，你父皇为了弥补她，以我不熟悉宫务为由，将宫政大权暂由她接管，”皇后说?到这里嘲讽一声，“哼，他们还以为我不乐意呢，其实我求之?不得，劳心劳力的事就交给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