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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尸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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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这样做吗？”公孙琳看着眼前的尸体堆，对父亲问道。“唉，这是张大人的命令，我们只是普通的厨子而已，必须服从命令。”公孙石无奈地说，他们家世代为厨，甚至曾做过御厨（前朝的），因为前朝的灭亡，他们先祖便逃到了如今的睢阳城，开了一家小餐馆。他们家什么山珍海味都烹饪过，只是从来没有烹饪过人肉！

现在是安史乱世，张巡和许远死守睢阳城十余月，粮草早已消耗殆尽，为了让士兵们有力气继续战斗，张巡做出了一个很疯狂的决定:杀人给士兵吃！为此，他召集了全城的厨师，让他们给士兵做饭，公孙石一家就是其中之一。公孙石和妻子于安有一儿一女，女儿跟随夫妻俩一起生活，在厨道上很有天赋，而儿子公孙喻的厨道天赋也很不错，在十岁时就离家闯荡，立誓要光宗耀祖，现在在京城开了一家小店，生意很红火，每个月都会寄些东西回家孝敬父母，当然也有妹妹的份，他们兄妹俩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已经有十年没见了。公孙夫妇原本是反对儿子离家那么远的，现在他们反倒希望儿子永远别回来了，至少在乱世结束前别回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见到儿子一面。

在粮草耗尽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先是烹饪老人肉给士兵吃，吃完了老人就吃妇女，吃完妇女就吃孩童，只有厨师们幸免于难，并且他们也吃了人肉，甚至觉得人肉与其他生物的肉没有区别。在吃完孩童后，他们彻底弹尽粮绝了，但他们依旧坚持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失败了。敌军进城之后，也被城中堆着的白骨吓到，这些人到底有多疯狂才能干出这种事，他们想。他们的将领想招降城中剩余的士兵，必竟他们的兵力也损失了不少，急需补充，但那些士兵却宁死不从，所以他只能下令把那些士兵都杀掉，随后便让手下的士兵在城中大肆掠夺。而那些厨师也逃不过被杀的命运，“小美人，只要你从了我们，哥几个可以不杀你，还可以让你天天快活！”一群士兵围住了公孙琳，其中一个猥琐地说。他们杀了她的父母，又想对她图谋不轨，想了想惨死的父母，以及远在他乡的哥哥，她怕是再也见不到哥哥了，想着，她心一橫，跳进了身后还在冒着热气的大锅里，那口锅就是之前他们用来煮尸体的，而她没想到的是，她一生中做的最后一道菜竟是她自己！

痛苦地在锅中扑腾一阵后，她就不动了。而周围的士兵都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当反应过来时，有士兵说“真晦气，居然会碰上这种事。”“走了走了，我可没有奸尸的癖好。”说着，那个士兵就离开了，有士兵犹豫了一下说“那这具尸体要怎么办？”“当然是和其他尸体一样扔到城外去了。”“那你去扔吧。”“凭什么？”“因为是你提议的啊！”那个士兵理所当然地说，“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之前的士兵道，他们又互相推脱了一阵，之后还是提议的那个士兵去。

那个士兵将公孙琳的尸体和其他的尸体扔到了一起之后，就匆匆离开了，跟被什么东西追赶似的。到了午夜之时，这片地方安静得可怕，除了遍地的荒草，就只有零散的尸体，没有虫鸣，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就在此时，公孙琳的尸体动了，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她缓缓地坐了起来，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黯淡无光，但她却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她看了看自己，我变成僵尸了么？等接受了现实后，她环视了周围一圈，看到不远处父母的尸体，以及用来煮尸体的那些厨具。这些厨具煮过尸体，既使是杀人如麻的安史叛军，也不敢用，所以也都扔到了这里。

她站了起来，走向了父母的尸体。当她走到尸体前的时候，看到了父母死不瞑目的模样，站了一会后，她为父母合上了眼睛，然后走向了那些厨具，将锅架好后，便拿着木桶去附近的河里打水，之后便像之前一样，起锅烧水，处理食材，而后开始烹饪。过了一会后，锅里的肉煮熟了，她用筷子夹了一块尝了尝，而后皱了一下眉头，“有点不新鲜呢。”但她还是将整锅的肉吃了个干净，还将剩余的食材都做成了肉汤，而后吃了个干净。吃完后她便带着属于她家的那部分厨具，往京城的方向走去，她想看看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早晨，安禄山的手下们便离开了睢阳城，继续攻城略地，但在路过之前堆放尸体的地方时，他们惊悚地看到那里只有一堆白骨，以及几只正在啃白骨的野狗，而那些白骨的样子就和昨天他们在城中看到的如出一辙。这里难道也有吃尸体的人？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能加快速度，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公孙琳花了一段时间才到达京城，在这段时间中，她一见到尸体就会将它们做成菜，让它们不至于曝尸荒野，而她的厨艺也有所精进。进城之后，遇到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毕竟她虽然有洗澡，但衣服却已经有些破旧了，并且身后还背着一口大锅，手上提着其他的厨具，她的形象的确很吸引目光。她向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她哥哥的餐馆，好在她哥哥在京城很有名声，她很快就打听到了。到了她哥哥餐馆门前时，她却没有进去，而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她只想看看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这样就足够了。等了一会后，她看到哥哥出来了，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看着就觉得贤惠的女人和两个可爱的小孩（一儿一女），那应该是哥哥的妻子和孩子吧。

但她却没从哥哥脸上看到快乐，而是无尽的忧愁“不知道爹娘，还有小妹怎么样了？”公孙喻说道。“放心吧官人，爹娘他们会没事的。”他的妻子安慰道。“可，可现在必竟是乱世，而且我听说敌军已经攻到睢阳城了！”公孙喻不安地说，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希望爹娘真的没事好。想着他便和妻儿上了马车，回家去了（他在京城中的房子）。

看着离去的哥哥，公孙琳心中复杂。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角，她低头一看，是一个比她侄女大几岁的小女娃，“嗨，小僵尸。”小女孩向她打招呼道。“你，你说什么呢？！”她吓了一跳，这个小女孩是怎么知道她是僵尸的？女孩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便示意她跟自己走。之后她便知道了，这个女孩和她算是同类，并且在京城的一条街上开了一家店，那条街离她哥哥的餐馆不算太远，为了方便去看她哥哥，所以她也在这条街上开了一家餐馆，生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