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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暴雨
晨起后,卫姝瑶一直昏昏沉沉的。
许是近来脑中堆积的事情太多,令她整日无精打采。
贺祈年进来时,便见到她坐在桌前,翻开着书卷,眼下却是浓郁的一片青色阴影。
贺祈年脚步一顿,攥着袖中小铁盒的手紧了紧,又很快舒展开,上前笑着唤了声“卫七姑娘”。
见他来了,卫姝瑶并不意外,连忙起身。
“所幸姑娘没有烧伤,只是身上磕碰受了些皮外伤,不打紧。”
贺祈年给她诊脉后,犹豫了片刻,道:“只是,姑娘心绪甚重,忧思过虑,容易拖垮身子。”
“需知,三分靠药七分靠养,姑娘排解忧思,才能让身子康健。”
贺祈年提笔写了个方子,递给宝枝。
宝枝也勉强认得几个字,好奇多看了一眼,冲卫姝瑶笑道:“竟还有药材叫忘忧草?贺太医莫不是逗趣咱们吧?”
闻言,卫姝瑶也笑了,“不知你记得长宁宫么,有一片荒地长了许多萱草,就是那个呢。”
贺祈年也颔首道:“正是萱草,盼此物能让姑娘早日纾解忧虑。”
卫姝瑶送贺祈年出去,行至院门处后,贺祈年忽地停了脚,抬起眼来。
“那味琥珀蝉,再过几日便能送到京城了,届时我配好药丸,再为姑娘送来。”
他笑吟吟的。
卫姝瑶道了谢,见四下无人,顿了顿,悄悄扯住他的袖摆。
“我听闻,太子殿下幼年曾求医于贺神医……你年幼时,见过他么?”
她终于将心中纠结的点点滴滴梳理清楚,决意小心求证,忍不住发问了。
贺祈年神色微顿,继而摇头道:“早年间,师父四处游历,机缘巧合为殿下医治了一段时日。彼时我年纪尚小,并未随他一起出行。故而,年幼时我未曾见过太子殿下。”
“两年前,殿下在肃州旧疾突发,师父身体抱恙不能前行,因此才命我赶赴肃州,自此我便跟在殿下身边,直至今日。”
贺祈年虽然不知卫姝瑶为何突然追问这些,但他仍是一五一十与她说清楚了,若能助她排解忧思,倒不妨多说几句。
“那……他究竟是何旧疾?”
卫姝瑶将嗓音压得极低,问:“如今根治了么?”
贺祈年犹豫了半晌,眉宇间浮起一丝愕然,又很快消散不见。
他低声回道:“殿下的旧疾,姑娘也知晓的,只是体热贪凉而已。本也无甚大碍,姑娘不必忧心。”
卫姝瑶轻轻“哦”了一声。
贺祈年从袖中取出小铁盒,岔开话题笑道:“喏,听宝枝说,姑娘喜欢这个,在下这次多放了一些。”
他将盒盖打开,满满一盒龙眼肉,飘散着清甜香气。
卫姝瑶笑着收了,再三道谢,目送贺祈年的身影慢慢走远。
她慢吞吞捻起一枚龙眼肉,若有所思地咬了几口。
谢明翊身上的事,看来除非他愿让旁人知晓,否则是难以容易打探清楚了。
她不想再与云舒见面,转而琢磨起正事来。
想到徐琼枝收到的那封写着北狄字的书信,卫姝瑶收拢了小铁盒,转身回了屋。
凌霄阁的书架并不高,书册堆积得琳琅满目,可是一本本翻找过去,仍然没有看到写了北狄字的书册。
卫姝瑶心下奇怪,“昨夜分明看到他把那两卷册子放回书架了啊……”
她上榻前迷迷糊糊的,只隐约记得谢明翊没有把卷册带回去。
她不死心地搬来高凳,踮着脚尖往高处去寻。
她,以前是他的夫人,现在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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