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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第2页）

叶沉渊将绢帽给她别好：&ldo;走吧。&rdo;

她紧抓住他的手，当真助他一臂之力，带他游走在众多宫宇宝顶上。一路迤逦行来，最后回到别院里。同院居住的华朝宫女为避火，乱跑半宿，后被收入杂役局。

聂向晚烧了热水，布置所需之物，退出自己的厢房，站在门口值守。士兵队长知道她是朱明院那边的红人，鲜少盘查别院，只在街外巡逻。即使有人摸进来，她也假托国师之名夜观天象，将他喝走。院子里落得冷清，深合她意。

聂向晚摸到宫女浆洗熨烫衫子的厢房里，取来叶沉渊的干净衣袍，正捧在手里打算递进去，身后传来干哑的声音：&ldo;进来。&rdo;

于是循声走进。

叶沉渊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穿着一套洁白的窄衫，襟带未系，露出一片光洁有力的胸膛。聂向晚连忙转身背向他，将手里的锦缎案盘放在桌上。

&ldo;殿下饿么？&rdo;

叶沉渊低头系着襟带，漫不经心地说：&ldo;你过来替我穿衣服。&rdo;

聂向晚掠眼看看窗纸外渐起的天色，心底有些急切。但她转身面对叶沉渊时，举止神情一派从容。她走过去，替他整理好窄衫，说道：&ldo;殿下的睡袍在衣架上，外衣在桌上，晨起时我再过来伺候殿下。&rdo;

叶沉渊抬起双手，看着她弯腰抚平窄衫上的皱褶，说道：&ldo;换睡袍。&rdo;

聂向晚一怔，抬头道：&ldo;衫子和中衣不是殿下选的吗？&rdo;

&ldo;休息时应穿睡袍。&rdo;

他虚张双臂站在那里，不再动作，她只能转到他身后，脱下他的衫子，取来睡袍给他换上。她小心拂起他披散下来的长发，整理好了系带。雪白的衣袍已经遮住了他光裸强健的上半身，遮不住的是浴后的糙木清香。她屏声静气，退出他怀里，再问道：&ldo;殿下饿不饿？&rdo;

叶沉渊坐在桌旁，掸了掸袖口，说道：&ldo;穿好寝衣再进食不合礼仪。&rdo;他低头看了下，伸手拉开睡袍衣带。

聂向晚连忙走过去压住他的手，急声说道：&ldo;殿下不必再换衣服了，我给殿下铺张桌布遮挡下。&rdo;说完她利索地取走锦缎案盘及灯台，从箱子里抽出一张天青色巾帕，铺在了桌角。

叶沉渊看着巾帕道：&ldo;这是阿吟替你做的围脖？&rdo;以前吃桃时，她的口水淅淅沥沥掉下，他见她戴过。

聂向晚踌躇一下道：&ldo;是的。&rdo;

&ldo;你还带了些什么东西？&rdo;

她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察到他的言下之意，从袖罩里翻出一朵翠玉簪花，递给他看。

簪花造工精致，内镶奇石，在柔和的灯华下散发着珠玉般色彩。

&ldo;这是殿下赠与我的礼物，我一直带在身边。&rdo;聂向晚用指尖夹着簪花，送到叶沉渊眼前，神色依然恬淡，&ldo;可留作纪念。&rdo;

叶沉渊抬眼看着她，脸色如同云开雨霁，瞬间变得清明。

聂向晚低头把玩着簪花，心里暗道好险。她曾收拾过海葬那日的随身祭品，将一众孔明锁、小弹弓之类的玩意儿塞给了阿吟，翻到这朵簪花时，阿吟见是姑娘家的饰物，极力推脱不要，她才随手放进袖罩中。

&ldo;不必留作纪念，你待在我身边，便可时刻见面。&rdo;叶沉渊趁机拉住了她的手，低声劝道。

她顺势坐在他身边，温和说道：&ldo;殿下休息一下吧，天快亮了。若是觉得饿，我去张罗早点。&rdo;

&ldo;我不敢休息。&rdo;

&ldo;为什么？&rdo;

&ldo;一旦睡着，你就会离开。&rdo;

聂向晚内心暗叹，面上却是微微一笑：&ldo;殿下精气亏损得厉害，好好休息才能恢复体力。&rdo;

叶沉渊拉起她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ldo;我醒来时，你还在么？&rdo;

&ldo;一定在。&rdo;

&ldo;我信你一次。&rdo;

聂向晚继续发力，低声劝着叶沉渊休息。他只是看着她，嘴边还噙住一丝笑容。她心底极是诧异，又不便露出任何焦灼的神色。她耐心地说了两三句，完全没有觉察到她是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待他。

外间门户上传来剥啄轻响，一名小宫女依照惯例送来早膳。聂向晚忙起身接过，将袖口暗藏的药香末撒入面片汤中，再放在卧室的桌上。

叶沉渊看着香气袅绕的汤食并不动。

聂向晚持起汤匙，舀上两三块面片，放在嘴边吹了吹，正待吞下。他却压住她的手，淡淡说道：&ldo;不用试毒，我自己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