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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1页）

&ldo;索诺布台吉认了我做养女？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rdo;我对蒙古所有的记忆，只停留在乌和岭的那一夜。

&ldo;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皇父回来是这么交代的。而且你的嫁妆，果真是索诺布台吉派人千里迢迢送过来的。他认了你这个养女。&rdo;花溅喜形于色。

我越听越糊涂：&ldo;嫁妆，什么嫁妆啊？&rdo;

花溅撇了一下嘴：&ldo;也不怪小姐你不知道，皇父发誓，说只要你醒过来，就娶你入门。这话传到索诺布台吉耳朵里就急了，谁知道小姐你哪一天醒啊，未免仓促，他这养父早早送来了嫁妆，说是随时为你备着。&rdo;

我心中欣慰，他这般承诺，总算没有辜负我的一片深情。

&ldo;小姐，你不知道皇父有多看重你，从蒙古回来到现在，皇父每天就到这疏星阁陪你说话。晚饭十有八九也是在这疏星阁里吃，还不要下人们伺候，非要亲自喂你。&rdo;

我抑制不住对重逢的向往：&ldo;皇父可在府中？&rdo;

花溅摇了摇头：&ldo;很是不巧，皇父为平息大同的祸事，在外奔波有些时日了。&rdo;

&ldo;大同？&rdo;历史上山西姜瓖连陷旁近府县反清复明，大同附近十一城皆叛，以割辫为标志，遵用永历正朔，不过算起来，大同的战事应该已经在我昏睡的那段日子被清军平息了才是，于是道：&ldo;皇父是第二次亲征吗？&rdo;

底下的一个丫鬟端着药汤进来，是花溅嘱咐她按照太医的方法去煎的。

我正想接过，花溅拦了下来，把药放在床头，命那小环：&ldo;你出去吧。&rdo;

她看了我一眼，不紧不慢道：&ldo;皇父第一次出征，派了端重亲王博洛、承泽亲王硕塞、多罗亲王满达海，同英亲王阿济格一起作战，大同的叛乱本已经镇压地七七八八了。前朝传来英亲王阿济格围困大同数月，大同城内已经兵尽粮绝的好消息。前些日子有传出大同守将杨振威等人于十月斩杀姜瓖及其兄弟首级，献城投降的好消息。&rdo;

我心道既然所向披靡，为何还要多尔衮第二次亲征，想到历史上那一次屠戮，惊道：&ldo;是不是英亲王干的好事？&rdo;

花溅本拿着一根银针装模作样地往那药汤里试探，此时睁大了眼睛：&ldo;小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就是英亲王闯的祸，他恨城内兵民固守，一声令下，清兵开始屠城，老弱妇孺，尸积如山。&rdo;

我心道，多尔衮得知消息，急赴大同，定是阻止阿济格滥杀无辜的。阿济格的性子，除了多尔衮，恐怕当世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威慑得住。只是，我很好奇，阿济格向来鲁莽残忍，为何不派多铎去镇守？

我的心一颤，端着药碗的手不自觉发抖，我盯着花溅躲躲闪闪的眼睛，问道：&ldo;现在是何年何月？&rdo;

花溅道：&ldo;顺治六年十月啊。&rdo;

药碗碎了一地，汤药溅起，和着眼泪流进我的嘴里，分外苦涩。

花溅大惊：&ldo;小姐，你怎么了。&rdo;

&ldo;豫亲王，豫亲王是不是已经？&rdo;我摇着头，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多铎是这个世界里我唯一亏欠的人，我本以为这次能回来见上一面，但是没想到会是眼下这般阴阳相隔。

&ldo;小姐你怎么知道。&rdo;花溅一边狐疑地点着头，小声道：&ldo;小姐你怎么又猜对了。小姐，你节哀啊。豫亲王传染了天花，回天乏术，几个月前就瞢了。&rdo;

&ldo;小姐，小姐？&rdo;花溅喊了几声，把我从沉重的悲伤里拉回现实。

&ldo;走！&rdo;我为等她说完，便急着动身：&ldo;我要去给他上一炷香。&rdo;

花溅拖住我，跪着哭道：&ldo;奴婢知道小姐伤心难过，但是皇父说过，如若不是获得他的口谕，不让别人踏入疏星阁一步，也不准格格踏出疏星阁一步。皇父的话是金科玉律，更是圣旨，求格格饶了奴婢一命吧。&rdo;

&ldo;花溅，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那种薄情的人吗？腿长在我身上，我要走，你怎么拦得住我？皇父要怪罪也不会有你什么事。&rdo;我嫌弃她是个软骨头，语气也带了些怒意。

花溅不依不饶：&ldo;小姐，不是我惜命，我是惜你的命啊！&rdo;

我正试图掰开她拽着我衣角的手，听到这话不禁顿了顿，联想到适才她拿着银针戳那汤药的事情，脱口而出：&ldo;是有人要害我？&rdo;

&ldo;小姐，皇父虽为九五之尊，但日理万机已经让他脱不开身了，近一年为了你的安危，几乎夙夜不寐，白发添了许多，皱纹添了许多，你再见他，恐怕都要认不出他了。&rdo;花溅带着哭腔：&ldo;小姐，你好不容易醒了，可别在皇父不在的日子里踏出疏星阁。&rdo;

听她这般说来，我鼻子莫名一酸。向来缘浅，算起来我这两生两世也没遇到几朵桃花；奈何情深，志之所向，穷山距海搏姻缘。而世界上最暖人心的事，恐怕便是如我和他这般互相匹敌的深情，那一生我为你倾尽所有，这一世他也为我痛断肝肠。得来太不易，必须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缓缓坐回床沿，仔细询问花溅这一年来我这昏睡的人惹了多少是非。

&ldo;只要小姐答应摄政王回来前不踏出疏星阁，我便什么都招了。&rdo;花溅道。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