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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村距离县衙很近,而且道路也不难走,考虑到李春一案线索奇缺,恐怕关键点还得出在尸体解剖上,庞牧和晏骄商量一回,决定叫人将尸体拉回去。
因李春生前痴肥,此刻又**严重,搬运起来难度奇大。
郭仵作原先跟着师父的时候便处理过不少次,经验十足,便由他带人整理,其余人反而落在一旁打下手。
刘捕头已经带人去村中挨家挨户询问,回来时满脸无奈,摇头不止,又将一摞笔录呈给庞牧看,“没一句好话,恐怕能用的不多。”
只有一份。
晏骄心中暗叹没有幻灯片和大屏幕真是不方便,也只得踮起脚尖凑过去。
庞牧肩宽体阔,净身高恐怕要突破一米九,她这个一米七也足足矮了一头,姿势要多别扭又多别扭。
她正在纠结怎么调整才能叫脖子不这么痛,那笔录本子就忽的到了眼前。
见她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里透着诧异,庞牧轻笑出声,又把本子往前凑了凑,“倒不如你拿着瞧,我比你高些,眼力颇佳,也能看得清楚。”
晏骄感慨他的细心和体贴,笑了笑,也不推辞,伸手接过,两人就这么一高一矮的凑着头看起来。
要说人活一辈子,混成李春这样人嫌狗厌也不容易。
偌大一个村落,男女老少加起来上百人,竟没一个说好的。
这一本与其说是笔录,倒不如叫它集中诉苦册子更贴切些。
两人飞快的翻了一遍,时不时低声讨论两句,倒是略略有些收获。
“大人看这里,”晏骄指着其中一行道,“根据村民讲述,李春曾在半月前出现过,顺手摘了山楂吃,因并不好好摘,差点把人家的树都弄劈了,两边险些发生争执,然后便听他骂骂咧咧的,说要进城快活去了。”
这就足以证明,半月前李春一切正常,一下子就把调查范围缩小许多。
她说的认真,可庞大人此刻却罕见的有点心猿意马。
晏骄微垂着头,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那一截雪白细腻的脖颈、微微透着粉色的耳朵,以及落在本子上,显得格外雪白纤细的手指……
更别提他鼻腔中充满了的,姑娘家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香气。
放在以前,他是决计不信什么香气的:他难道还没见过人么?十多年来,军营上下流水一样的兵来了又去,都是活生生的,倒是有味儿,可哪天不是热腾腾的汗臭!熏也熏死了!
女人也是人,又不是那蜜罐子,怎么就香了?
可现在……真挺好闻的。
他忽然有点不自在,想动又不敢动,可下一刻,便不由自主的偷偷吸了口气,腔子里一颗心也砰砰直跳,醒过神来后又暗自唾骂自己:
他这幅样子,跟那些登徒子有什么分别!实在太过孟浪了。
这么想着,庞牧连忙挪开视线,可马上又被晏骄戳了胳膊,“大人,大人?”
“啊?”庞牧赶紧又看过去。
“大人是否有新发现?”晏骄疑惑道,又顺着方才他看过去的方向瞅了两眼,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庞牧略略有些尴尬,“我在想,天快黑了,郭仵作那边也不知”
话音未落,郭仵作就气喘吁吁跑过来,一边擦汗一边道:“大人,都准备好了。”
此刻金乌西坠,天色微暗,天边烧起绚烂的火烧云,重重叠叠如霞似锦,映的大半片天空都红彤彤的,其壮美难以言表。
但一行人都没有欣赏的心情,回去的路上还在见缝插针讨论案情。
就连今天刚出远门的小白马也感受到了众人迫切的心情,不像来时那么欢脱,只胡乱瞟了两眼夕阳,就亦步亦趋的跟在老黑身侧跑动起来。
难得见它这般乖顺,晏骄爱怜的拍着它的脖子道:“今儿是工作来的,回头有时间咱们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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