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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郑誉扭头看了她姐姐一眼，郑绣对他点了点头，二房的人向来是这样的性子，两家人也就逢年过年凑在一起吃顿饭，没必要为了一个鸡腿起口角。不过朱氏这样子未免也太难看了些，不过几个鸡腿罢了，郑荣虽然年纪最小，也只比郑誉小了几个月，小了不到半岁呢，犯得着用年纪说事儿么。

郑誉便点头道道：&ldo;二婶，鸡腿给阿荣吃吧。&rdo;

朱氏眉梢一喜，眼疾手快找准了鸡腿。那母鸡被炖的苏懒，她连皮带肉地一扯，就又扯下了一大块。

又听郑誉道：&ldo;反正我在家里也常吃的。&rdo;

朱氏便被揶了一下，这话说的，他家好像穷的吃不起鸡，所以才一副穷相似的。

郑绣闻言不由好笑，自家弟弟自己知道，郑誉这么说自然是故意揶揄的。

她也没有向往常一下说他调皮，而是给他夹了一筷子鱼，&ldo;阿誉多吃鱼，吃鱼会聪明。&rdo;

那头郑荣的第二个鸡腿刚咬了一口，闻言又对着他娘道：&ldo;娘，我也要吃鱼。&rdo;

鱼就一条，朱氏和不好意思再全部夹给儿子，只能把肚皮上没刺的都一筷一筷地夹给他。

郑誉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小孩子，也不当回事，反正桌上那么多菜，都是他姐姐做的，每样都好吃的。

桌上的鸡和鱼最先吃完，郑绣吃了半碗饭，舀了鸡汤喝，其实她也很喜欢用汤泡饭的，只是除夕的规矩是不能这样吃的，不然正月里出门要下雨。

郑誉伸了筷子进鸡汤里找东西，朱氏先看到了，说：&ldo;阿誉找什么呢？你这筷子搅得，别人都不能吃了。&rdo;全然忘记了方才一副猴急样的自己。

郑誉嘟嘟嘴，道：&ldo;找鸡肝呢，我姐姐爱吃。&rdo;

郑绣爱吃鸡肝，但跟鸡肉对比，便不是稀罕东西，没回都是剩下来的。郑誉在汤锅里翻了一会儿，总算找到了一块鸡肝，刚要夹，郑荣又闹开了：&ldo;娘，我也要吃鸡肝。&rdo;

郑誉这回就不肯让了，夹回鸡肝就让她姐姐的鸡汤碗里放了。

&ldo;姐姐，快吃，别又让人抢你的。&rdo;

郑绣无奈地想笑，郑荣却忽然大喊道：&ldo;什么抢？我娘说家里东西以后都是我的！是你抢我的！&rdo;

郑誉到底是小孩子，前头已经让了两回，眼下也生起气来，&ldo;什么你的？这些菜都是从我家带来的，你们这么穷，怎么吃得起这些？！&rdo;

&ldo;阿誉！&rdo;郑绣忙叫了他一声，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郑誉满肚子委屈，他姐姐忙了一下午了，吃块鸡肝怎么了？就郑荣坏！什么都想霸占着！

两个孩子的争执，大人也不便掺和，坐在郑荣身边的郑纤柔声道：&ldo;好了阿荣，别闹了，他说得对，咱们家穷，让他们跟咱们一起吃饭已经很委屈了，你怎么还能再抢着要东西吃呢？&rdo;

这话说的，真是太诛心了。不止是用话刺回来，而是在打大房的脸了。酸的郑绣都想笑了，&lso;我穷我有理，你富你有罪&rso;这套说法，真是到了哪个时代都能听到啊。

郑纤十二三的年纪，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小孩子了，说话竟就这样不顾长辈的脸面了。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就更别说郑绣了，她刚想刺回去，郑老头猛地一拍桌子，&ldo;都好好吃饭！老二家的，都给我安生点！&rdo;说罢不悦地看了他们一眼。

郑老头话都不常说，更别说发脾气了，可郑老太和两个儿子却知道他年轻时的爆碳脾气的。郑老太忙打圆场道：&ldo;快吃吧，饭菜都快凉了，吃完老大和老二还要去放鞭炮呢。&rdo;

一顿饭总算能安稳地吃完。

☆、第十七章文房四宝

夕食吃过以后，时辰也不早了。一家子聚在堂屋里说话。

郑誉因为方才饭桌上的事，兴致不是很高。堂屋里不算暖和，爷爷奶奶家也不烧炭盆，不过堂屋连着灶房，郑绣在灶膛里点了柴火，倒也不太冷就是了。郑绣把家里带来的手捂子塞给他，然后揽着他，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她聊天。

郑誉偷偷瞄了眼正跟爷爷说话的他爹，悄悄地问他姐姐说：&ldo;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回去之后爹会不会又要打我啊？&rdo;

郑绣挨着他问：&ldo;那你知不知道错了？&rdo;

郑誉点点头，小声道：&ldo;我知道错了。姐姐教过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不应该说那种话。我就是太生气了……&rdo;

&ldo;嗯。是这么个道理。而且爷爷奶奶说起来跟咱们是一家人，有句老话怎么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方才那么说，不是连爷爷奶奶一起嫌弃进去了？&rdo;郑绣其实也是非常看不惯二房这么赖着啃老的做派的，但爷爷奶奶到底是长辈，弟弟方才那话到底对二老不尊重。还好爷爷后来只是教训了二房，倒没有说他什么。

&ldo;那姐姐，能不能让爹把这顿打先记着，等过完年再打？&ldo;郑绣摸着他的小脑袋应下。方才她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郑绣知道他爹肯定是不高兴的，若是在自己家里，早就教训弟弟了。不过她爹虽然对弟弟严厉，在外头倒是会顾着孩子的面子的，每次弟弟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爹都是回去了才教训。

郑绣跟弟弟说着话，就感觉到了别人的视线。她不动声色地掀了掀眼皮，对面坐着二房一家子，郑纤正有一眼没一眼地看过来，顺着她的视线，郑绣发现她看的并不是人，而是郑誉用着的手捂子。

这东西确实扎眼了些，但郑绣既给弟弟做了，就是想让他用的，所以也就任着郑纤去看了。

郑纤细细打量了郑誉手中的那个火红的手捂子，朱氏坐在她身边，自然发现了她的异样，转头问她：&ldo;看什么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