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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节（第3页）

&esp;&esp;他口中的老头子，都是姜循设想中、有可能出现在女方家中观礼的朝臣。

&esp;&esp;姜循唇角轻轻扬了下。

&esp;&esp;嫁衣繁盛，美人端庄，四面烛火红彤彤间，她一笑之下，整个屋舍都因此而明亮几分。

&esp;&esp;苗疆少年看得呆住，听到姜循轻笑嘱咐：“那么，你把我交给你的东西都用你那神奇的法子种进去。我爹这边交给我——因为我爹只会和我近身。他又一向谨慎，难免认出你。”

&esp;&esp;姜循没听到应声，秋波流转，望向身边“侍女”。

&esp;&esp;少年面颊绯红，呆而天真：“姐姐，你好坏。”

&esp;&esp;姜循朝他一笑，美目流波：“那你喜欢吗？”

&esp;&esp;她这样的佳人，平日一颦一笑都足以倾倒人，而盛装婚服，于美人来说更显辉煌。苗疆少年心中可惜起来，后悔自己当初为她种蛊。这么漂亮的姐姐，却要被他害死了……

&esp;&esp;他踟蹰茫然间，听到外面内宦尖声：“良时到——”

&esp;&esp;苗疆少年连忙翻身躲后，他仓促躲开间，余光见到那位儒雅的姜太傅进了屋，作为父母，来送自家女儿出阁。

&esp;&esp;姜循的手轻轻挽在姜明潮手上。

&esp;&esp;与这世间所有送女出嫁的父母不同，这对父女之间，不见一丝感慨与温情。姜太傅只目光在姜循面上停顿了一二，姜循朝他笑了一笑。

&esp;&esp;她笑容美丽，落在姜明潮眼中只见挑衅。

&esp;&esp;旁边妇人与女客们唏嘘。

&esp;&esp;她们远远看着，以为姜夫人早早过世，没有看到女儿出嫁的一幕，何其遗憾。而这婚宴如此盛大，姜太傅送女出阁，又何其不易。

&esp;&esp;姜明潮在礼官司仪的指示下，牵着姜循出阁。

&esp;&esp;鞭炮声与礼乐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而父女二人一径行至府门门阀与照壁间，都不曾见到有何异常。

&esp;&esp;姜明潮有些讶然，侧头望向姜循，低声说着只有二人才能听懂的话：“稀奇。你在今日没有做出安排？”

&esp;&esp;姜明潮抬目，朝四方屋檐望：“江鹭竟不来劫婚？”

&esp;&esp;姜循与他相搭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esp;&esp;一片喧哗中，姜循侧头望向姜明潮。她盯着姜明潮那双没太多情绪的眼睛，半晌轻笑：“……看来爹知道了很多事。”

&esp;&esp;姜明潮淡然：“我知道的事，远比你以为的多。你的小儿手段，在我眼中皆如嬉戏。若我不给你机会，你又岂有走到今日的可能？”

&esp;&esp;姜循微笑。

&esp;&esp;她眼中的笑一点点放大，泛着泪光，含着雾气。

&esp;&esp;落在观礼众人眼中，执着父亲手走向府门的姜家二娘子，与其父是如此的其乐融融，又恋恋不舍。

&esp;&esp;姜循握着姜明潮的手倏地一紧。

&esp;&esp;姜明潮感觉到一阵极轻微的刺意。

&esp;&esp;他低头，看到姜循借着她那绣纹繁复、一重纱又一重帛的袖口，将一根刺刺入了他腕间。

&esp;&esp;姜循柔声：“爹，你教过我的，所有阴谋阳谋都无妨，所有周密计划都无用。事到临头，断没有万事按照人的计划走的道理。关键时刻，往往是气盛者赢，往往是勇者赢。

&esp;&esp;“计划越周密，越容易出错。涉入计划的因素越多，每一环节上的问题便越多。所以我没有什么严密计划，我的计划一直只有我自己。”

&esp;&esp;姜循变得冰冷尖锐，她眼睛在笑，实则面上没有一点笑意：“即使是小儿手段，只要有用就好。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日爹且看看，我到底要用我的小儿手段，将你逼到哪一步——”

&esp;&esp;“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