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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楹这才发现左淮的右眼居然乌青了一大圈,不觉惊讶:“你这黑眼圈怎么光长一边儿?”左淮:“神尼玛黑眼圈,这是你打的!”“不可能。”叶楹斩钉截铁地否认:“以我对你的怨气,要打的话,怎么也得打到左右均衡。”左淮:“……”你好有本领,我服了你。他挫败地投降:“你不知道做了什么梦,一直在挣扎。我不放心,过来看看,被你一拳糊了脸。”噗。叶楹喷了,左淮满脸怨气:“你还有脸笑?打从认识你,我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我——”“等等……我想起来了。”叶楹皱起眉,脑海中混沌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刚才她做的那个梦……怪物,上吊,还有被黄鼠狼紧紧卡住脖子……那种窒息感,直到醒来后,还是让她心有余悸。叶楹忙大口呼吸了几次。她盯着左淮,声音沉了下去:“你外甥干的好事!”左淮愣了一秒,可紧接着不是质疑或是询问,而是一边拼命摇手,一边食指放在唇边作“嘘”的动作。叶楹没看明白,诚恳发问:“你干嘛,抽风了?干嘛一直摆手?手麻了?”左淮被她问得越发着急,动作幅度加大,看得叶楹越发不明就里。她刚要继续问,下一秒,不远处就响起了低沉的一道男声:“外甥?”左淮整个人都是一僵,叶楹更是惊得瞪大眼睛,问:“谁?”左淮没回答。他垂头丧气地后退一步,扯开了床幔。外面的光线骤然涌入密闭的小空间,叶楹被刺得一眯眼,同时心中恍然。原来天已经亮了啊。她慢慢地适应光线,抹去眼角骤然被刺激产生的生理性泪水,然后……然后她就看见了,床对面的圈椅上,正坐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叶楹呼吸一窒。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白天见他,不……应该是第一次,在白天见到“人形”的他。男人的头发颜色略浅,发根是黑茶色,到发尾就变成了茶棕,阳光下像是镀了金。他五官轮廓深邃,却没什么异域感,而是带了些难言的贵气。就像是古书中走出来的、琼枝玉树般的簪缨公子——与略浅的发色不同,他双眼极黑,正一错不错地望着叶楹。叶楹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醒觉。想来她已经结婚一周了,现在才见到她这位“老公”——不算结婚那晚,他原形毕露那次的话。男人此刻神色却没有那晚时的柔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他不笑的时候很有些锋芒,像是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刀,有种使人畏惧的锐气。叶楹被他看得心里没底,再没有了在左淮面前嚣张的样子。不仅低眉顺眼,还默默地裹紧了她的小被子,干巴巴问:“黄……黄羲泽是吧。”“那什么……我虽然不会说你是骗婚,但我的确……对你还没有彻底了解,稀里糊涂就把婚结了。”“所以我……我现在觉得还是离婚的好,毕竟人鬼……人狼殊途,我也不好兽人那口……”叶楹顶着黄羲泽没温度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半晌,黄羲泽忽地轻嗤一声。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无论从仪态还是动作都无可挑剔,仿佛真是出身世家的贵公子似的。叶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莫名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黄羲泽把茶盏放下,看向叶楹,嘴唇忽地勾起一个略显凉薄的弧度:“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叶楹:“哦。”……啊?叶楹瞪大眼睛看向黄羲泽:“几个意思?”“我说错了。”黄羲泽很痛快地话音一转:“不是女人,是——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叶楹:“……”她硬了,拳头硬了。叶楹怒极反笑。她性格就是这样——平时怂的一批,等怒火上头,胆量呈指数上涨:“看在你是个保护动物的份上,我才跟你好好说话。趁我没拿锹,劝你耗子尾汁。”黄羲泽眼神凉凉的:“原价二百多万的房子八十万就卖了,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天大的便宜?”“正常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吧。”啊?叶楹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事,呆愣愣:“不是说房主在国外,急着用钱出手吗……”“再急也不至于砍三分之二啊。”左淮一脸恨铁不成钢:“实话说,你到底是贪还是蠢?给个方向,我好对症下药。”叶楹:“……”你给我小心点,我打不过那黄鼠狼子,还打不过你吗?“因为死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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