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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道：“难道，她是奸细？”公孙大娘的脸突然沉了下来，道：“但我知道，她的本性如此，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威胁她，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如果她不这么做，才真的会有嫌疑。”陆小凤道：“那就是二娘了？”公孙大娘看着他，缓缓道：“其实我早已知道，二妹最近几年亏空了很多，我只是没有说，如果所料不差，她亏空的那些钱，都被金九龄挥霍了，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我早晚会发现，所以她一定要杀了我，我死了之后，也只有她才能接替我的位子。”陆小凤道：“既然你知道是谁了，你要怎么做？”公孙大娘叹道：“我们毕竟是姐妹，若要我对她下毒手，我，我做不到。”萧雨摇了摇头，道：“的确很难做到。”公孙大娘道：“不错。”萧雨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公孙大娘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萧雨道：“因为，你就算想杀她，也杀不到了。”公孙大娘道：“你是说，她已经跑了？”萧雨道：“我是说，她已经死了。”公孙大娘道：“不可能。”萧雨道：“金九龄逃走了，她会不会和金九龄一起逃走？”公孙大娘道：“会。”萧雨道：“你认为金九龄，真的会带着她一起逃？”公孙大娘道：“为什么不会？”萧雨道：“因为，她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公孙大娘一愣，没错，金九龄是什么人？岂会留下她这个不确定因素？她既然能背叛自己，也一样能背叛金九龄，金九龄岂会将这样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物留在身边？岂会放过她？公孙大娘忽然跳起，道：“你为什么不早说？”萧雨望了她一眼，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公孙大娘凝视着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既然问了，你又何必不说？”萧雨笑了，大笑。公孙大娘道：“其实我不必问，你也不必说，因为，只有死，才是她最好的归宿。”死，并不可怕。比死更可怕的是内心的绝望，是对人生已失去了憧憬，失去了希望，失去了一切的绝望，这样的人就算活着，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应该去做什么。自己的死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没有能力继续活着的时候，更无法预料自己生死的时候，这，才是最可怕的。不畏死的人，活可怕，畏死的人，死可怕。活着的时候，要面对一些你不敢，也无法面对的事情，和一些无法面对的人，与其这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无法面对才可怕。半死不活才可怕。但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只有未知，未知才是最可怕的。神秘的杀手秋，很凉。九月的天空下，秋风吹动着泛黄的草，大地凄凉而寂静，峨嵋派发生了一件大事，掌门独孤一鹤，死了。独孤一鹤的尸体已经被运回了峨嵋派，身为一派掌门，他的葬礼当然是相当隆重的。萧雨和陆小凤在峨嵋派逗留了几日，直到独孤一鹤的葬礼结束，才离开。他们已走了很远，陆小凤道：“独孤一鹤是被西门吹雪杀死的，但张英风却死的很奇怪。”萧雨道：“我也觉得他死的很奇怪。”陆小凤道：“是谁杀了他？”萧雨道：“本应该是西门吹雪。”陆小凤道：“三英四秀都是峨嵋派弟子，他们的掌门被杀，张英风去找西门吹雪寻仇也不无道理，西门吹雪杀独孤一鹤时，他和孙秀青还没有成亲，但孙秀青现在已经是西门夫人，西门吹雪没有理由杀张英风。”萧雨道：“他是去找西门吹雪复仇的，西门吹雪有理由杀他。”陆小凤道：“只可惜，杀他的人并不西门吹雪。”萧雨道：“不错，因为他还没寻到西门吹雪，他就已经死了。”陆小凤道：“所以，现在只有两个人的嫌疑最大。”萧雨道：“谁？”陆小凤道：“叶孤城，还有你。”萧雨一笑。陆小凤道：“因为他的致命一剑在咽喉，这是极狠、极辣、极快的招式，天下用剑的人虽然不少，但能使出这么快，这么干净利落的快剑，这样的人并不多。”萧雨道：“只可惜张英风也不是死在我的手里，更不是死在叶孤城的手里。”陆小凤道：“但严人英却认为是你。”萧雨道：“我有什么理由杀他？”陆小凤道：“因为叶秀珠喜欢你。”萧雨道：“有关系吗？”陆小凤道：“当然有关系。”萧雨道：“什么关系？”陆小凤道：“因为张英风喜欢叶秀珠。”萧雨道：“所以，我杀了他。”陆小凤道：“不错，严人英已找了人来对付你，其中有两个密宗喇嘛！还有两个据说是边疆圣母水峰上，一个神秘剑派中的高手。”萧雨道：“所以，我要小心些？”陆小凤笑了，道：“应该小心的是他们，不是你。”萧雨道：“所以，最好不要让他们遇到我。”夜。前方有一座大殿，大殿里亮着灯火，但他们还没有到达那里，就已经被人拦住了，拦路的是两个喇嘛！九月的晚风清清凉凉的，又送来一个月夜，天空缀满了星斗，月光幽幽，星光淡淡，好美好美。但现在这里，却充满了迫人的气息。两个喇嘛拦住了他们的路，这两个喇嘛长得不但怪异，而且丑陋，没有人能形容他们的脸，那就像是两个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他们身上穿着黄色的袈裟，却露出了半个肩膀，即使是冬天，他们也只穿一半衣服，他们的耳朵上带着一个青铜环，他们的手上各握有一个圆形的转轮，四面都有尖刺。无论是谁，在这种幽美的夜晚，忽然看见这两个人，都会被吓出一身冷汗，这可不是月里的嫦娥，这是地狱里的魔鬼，而且一来就是两个。萧雨不怕，他不但不怕，还笑了，陆小凤也笑了。萧雨道：“只有你们两个人？”一个喇嘛道：“不错。”陆小凤道：“原来喇嘛不会数数。”萧雨道：“前面有两个，后面还有两个，应该是四个。”另一个喇嘛咧开嘴狞笑，露出了一嘴白森森的牙齿，道：“我们只有两个，那两个是盼着你们一起上西天的人。”萧雨道：“我很想上西天去瞧瞧，但佛祖看到我会头痛的。”喇嘛冷哼一声，道：“你们上了西天，我就不头痛了，杀。”萧雨对着陆小凤微微一笑，道：“公平起见，前面两个归我，后面两个归你，谁也不吃亏。”剑光一闪。没有人能想象到这把剑的速度，只看到一片红色，是鲜血。血是红的。另一个喇嘛眉头一皱，转轮回旋击出，招式怪异而奇诡，他们的兵器本就是种怪异的外门兵器，无论什么样的刀剑都会被套住。寒光一闪，萧雨的长剑已被套住。喇嘛狞笑，用力一绞，喝道：“断。”他想绞断萧雨的这把剑，但这个字的声音并没有清晰地发出来，因为他刚开口时，忽然发现，剑尖已到了他的咽喉，不止到了他的咽喉，还刺了进去。冰冷的剑锋。然后，他不笑了。背后还有两个人。陆小凤的一只手捏着刺过来的剑，叮的一响，剑刃已断，再一闪，断剑已插入那个人的胸膛。还有一个人，眼珠转了转，飞身就跑。但还还没有来得及转过身，一柄飞刀已插入了他的喉咙，这飞刀只是普通的飞刀，可是到了萧雨的手里，那就变成了杀人的飞刀，绝不是水果刀，也不是切菜刀，更不是小孩子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