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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刚刚聚齐的时候，躇励在灵魂的空间中就告诉了筑朦漾弈和敛鸢是谁，而现在轮到漾弈接触玉牌时，躇励趁着前一个人将玉牌交给他，而漾弈往他面前走动的空挡，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角度，手指在玉牌上轻轻磕了一下，提醒筑朦，然后一边念着漾弈的名字，一边将玉牌递了过去。

反复地提醒筑朦，躇励可不希望在这件事上出问题，他一点都不想试验动了祈汶的心头肉会有什么结果。

好在筑朦也不是个会开恶意玩笑的人，顺利放过了两人。最后到了祈汶。

照这个样子看来，筑朦选择的人无疑就是祈汶了，居然比顾斟还要适合，这让躇励有点想不明白，不过实现了过去的约定，也算是皆大欢喜吧，否则他还得专门给祈汶解释一下，顺带的还要损害他的信用。

因为祈汶是最后一个人了，所以如果玉牌到了她的手上依然没有反应的话，那今天的事情就成了躇励一手铸成的闹剧，虽然在他之前不怎么正经的说明下，本来也就没有几个人当真啦，但大家也不免想要看到他会如何收场。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了起来，不过希望玉牌有反应和没反应的人各占了一半，当然也不排除有既希望它有反应又希望它没反应总之感觉很复杂其实心情很多变的人。

相比之下躇励和祈汶大概是最老神在在的人了，尤其是祈汶，躇励之前还不确定最终被选的人会是谁，只知道筑朦一定会选出一个人，而祈汶则一开始就认定会是自己。

“最后一个，祈汶。”躇励一边笑着，一边将玉牌递到她的手上，眼中意思只有祈汶知道。

☆、第八节

祈汶从躇励手上接过玉牌，玉牌立刻显出一层淡淡的荧光。

普通人是看不见灵体的，为了制造神秘感，躇励事先就告诉过筑朦在制造动静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到广大的人民群众，所以那层荧光没有任何实用上意义，单纯就是给人看看的，顺便告诉观众：我有反应了，家族长就是她了，其他人不用再惦记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而在躇励眼中，看到的则是另一番景致。他看到一个灵体从玉牌中一股股地流动到了祈汶的体内。当筑朦制造出的荧光包裹住祈汶的时候，筑朦的灵体也完全进入到了祈汶的体内。接着玉牌和祈汶身上的荧光慢慢暗淡下来。

“这个意思是，大姐被选中了？”漾弈最先从异象中清醒过来，问躇励。

“是啊，所以从今天开始，祈汶就是寅家的家族长了。”一边说着，躇励一边抱起了顾斟，他知道这个继承了自己的血的小丫头也看到跟其他人不同的东西，看到了筑朦的本体。

本来筑朦是没有必要用完整的灵体姿态出现的，不过在进入寄主身体中之前，她想先跟自己的哥哥正式道谢和道别一次，所以就显出了灵体，笑着向躇励欠了欠身，也轻柔地对自己初次见面的侄女友好地笑了笑，然后才化为一股灵体回到玉牌中，接着逐渐流进入祈汶的体内——直接以灵体的方式进入祈汶体内其实也行，不过祈汶毕竟天生没有灵力，那样一来对祈汶身体和灵魂的负担都会比较大，所以还是用玉牌为媒介比较柔和一些。

最惊讶的人是祈汶，她是早就知道会有一个灵魂进入自己的身体，不过对灵力上的事她一窍不通，即使这些年看了不少相关的书籍资料，那也只是理论上的，她不知道实际上接触灵魂会是这样的感觉。

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又清楚地知道有了些什么。只是一种感觉，如果不是她清楚发生了什么，那她一定会直接忽视掉的说不清的感觉。带给她这种感觉的东西没有变化，她的感觉却莫名地越来越清晰。

躇励知道祈汶要适应体内多了一个灵体得花上一点时间，无论从生理上说还是从心理上说都是如此，所以他让其他人都离开了，有什么问题改天再问。而他自己也走出了屋子，顺便还替祈汶掩上了门。不过躇励并没有走远，因为祈汶很可能会需要他来解答一些疑问。

在祈汶的体内，筑朦暂时还不能跟祈汶沟通。

筑朦的进入让祈汶的灵魂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祈汶开始能够触摸底到灵力的门槛了，虽然现在祈汶对灵力的认识还相当薄弱，只停留在虚无缥缈的感觉上，不能有效利用，但有筑朦引导，她必然能在不长的时间里初步学会这种新的能力。

只有当祈汶初步掌握了灵力，筑朦才能很好地跟她交流。虽然筑朦也能单方面地侵入祈汶的大脑，直接跟她做意识交谈，不过那样一来祈汶脑中的一切信息对筑朦来说就都是透明的了，那对祈汶并不公平。再说现在筑朦也不着急，一个人死后其消散的灵魂要重新聚集然后重新成人的时间虽然不一定，但再短也短不过百年，也就是说在祈汶体内的时候，筑朦是不太可能找到牵执的。

所以筑朦打算慢慢引导祈汶学会灵力的使用，这也算是为筑朦以后跟其他寄主相处累积经验，毕竟现在还有躇励帮她，难度要小得多。

祈汶本就是个足够冷静的人，在经历过最初的冲击后，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当然这个很快也是相对于一般情况而言，至少当她注意到四周情况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祈汶拉开门，走出屋子，向院子中等待着她的躇励走去。

躇励笑道：“感觉如何？”

祈汶没什么面部表情：“没什么感觉。”

“哦？”躇励挑了挑眉，“你确定？”

祈汶皱眉：“你是指筑朦刚刚进入我的身体是时候吗？那倒确实有点古怪的感觉，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几乎以为那是因为我神经紧张而产生的错觉。”

躇励笑了笑，不再在这上面纠缠，只是道：“现在我们之前的交易算是完成了，你也成了新的家族长，可以不要再板着脸了吗？”

祈汶没理他：“我们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躇励：“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不管我的初衷是怎么回事，寅家要作为一个家族延续下去都必须有它的制度。”

祈汶：“我不认为作为家族长有什么不同。”至少她从来没有在躇励的身上看到过特别为寅家而做的事情。

“是没什么不同，”躇励耸耸肩，他也是初来乍到的，不用指望他有多称职，反正他从来也没打算过让寅家变得多么多么地了不起，只要能延续下去就好了，当然如果再有那么一点影响力方便找人那就更好了，“不过我们可以慢慢试探，等筑朦在你体内适应了以后，等你知道该如何跟她沟通以后，我们还可以进一步研究。”

说到这个祈汶倒是想了起来：“你说过我可以在筑朦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可是现在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儿，要怎么学？”以前当他信口胡诌，不过根据这些年来的了解祈汶倒是慢慢相信了他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