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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他没有动，甚至连眼都没有眨。

日已西斜，夕阳红得就象是血一样。

枫林也红得象血一样。

然后暮色就象是一面网，重重地落下来，笼罩佐他。

他脸上已没有光彩，眼睛里也已没有光彩。

他还是没有动，没有说话。

高立看着他，只恨不得将自己撕开、割碎，一块块洒人风里，洒入泥里，洒入火里，被火烧成灰。

秋风梧若是重重地骂他一顿，打他一顿，甚至一刀杀了他，他也许还好受些。

但秋风梧却似已完全麻木。

天地间的万事万物，他似已完全看不见，听不见，也感觉不到。

要多么可怕的打击，多么沉痛的悲哀，才能使一个人变成这样子？

高立忍不住问自己／我若是他，我会怎么样?&rdo;

他想不出。

他连想都不敢想。

秋风梧现在是不是也在问自己，该怎么样来对付自己?

现在他只等着秋风梧的一句话。

秋风梧叫他死，他就死；叫他立刻死，他绝不会再多活片刻。

可是秋风梧没有说话。

暮色渐深，夜色将临。

一个青衣老仆悄悄地走过来，躬身道／庄主，晚膳已开了。&rdo;

秋风梧没有回答，根本没有听见。

青衣老仆看着他，目中也现出忧郁之色，终于又悄悄地退了下夜色突然就象是一只黑色曲巨手，攫取了整个大地。

风更冷了。

高立用力咬住牙，用力握紧了双拳，却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为了赎罪，他可以忍受各种羞侮，各种痛苦，甚至可以忍受死的痛苦。

但这种可怕的沉默，却已将使他发狂。

他几中忍不住要将自己毁灭。

又有风吹过。秋风梧忽然拾起头，看了看风中的落叶，轻轻道／今天有风中高立握紧双拳，很久很久，才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是，今天有风／秋风梧道／天天都有风。&rdo;

高立道／是，天天都有风。&rdo;

秋风悟道／有风很好／

高立终于忍不住大声道：&ldo;你究竟想说什么?你为什么不说?&rdo;

秋风梧这才转过头，看着他。

看了很久很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是个好朋友，我一向知道可以信任你。&rdo;

高立叹声道／你不该信任我的。&rdo;

秋风梧似又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慢慢地接着道／你答应过我，要看看我的孩子的。&rdo;

高立又沉默了很久，终于也长长叹息下一声，道／我答应过你。&rdo;

秋风梧道／现在孩子还没有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