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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

05

此后，我又过了几个月的安宁日子。

一年一度的元旦又来临了。

元旦这天，我和宛洋出去玩了。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本来还是很开心的。可是刚刚进门，我就看到了门口的那双女鞋。我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好心情，他恐怕是又带雪回来了。我听见餐厅里&ldo;锣鼓齐鸣&rdo;心想这是怎么了。就见雪一脸开心的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我，笑道：&ldo;回来了。&rdo;就接过我小巧的手提包。

&ldo;嗯。&rdo;我不冷不热的回应她。

&ldo;回来得正好，我刚做好晚餐。你猜我都做了什么？&rdo;她俏皮地道。

&ldo;当然是元旦大餐了。&rdo;我微笑着脱下鞋。

&ldo;没闻出来吗？&rdo;她又道。&ldo;闻闻都有些什么好吃的。&rdo;

&ldo;好像有红烧肉。&rdo;我动动鼻子嗅了嗅，越过她走进餐厅。

&ldo;猜得不错，这是最后一道菜。&rdo;她跟进来。揭开盖子，看了看：&ldo;快好了。还需要再等等。&rdo;然后她开始洗水果。桌子上此时已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她边洗水果边说：&ldo;啊，你出去吧，等好了我叫你们。&rdo;

我没答话，站在门边看她忙碌着。她系着一条围裙。那样子就如同这个家庭中的主妇角色。

我突然就想起了我的舅母，那是舅母在时常系的围裙，马婶是从来不系的，她自己带围裙来。百密一疏，舅母离开时虽然带走了所有跟她相关的东西，但还是落下了这个。她是个好女人。我一向这样认为。当然，不能说雪就不好，其实雪也不错，可是当我面对她时，不知为什么，却总是有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ldo;马婶呢？&rdo;我问她。

&ldo;我打过电话，说今天就不麻烦她了，你们两个人也真是的，总是这样怎么行呢？家里一点温馨感也没有，你舅舅也就算了，你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大了，这点家事还不会做么？要学会做饭喔。&rdo;雪笑着：&ldo;不然，将来恐怕嫁不出去。&rdo;

我知道她的玩笑是善意的，可是我听着就是觉得不舒服，感觉刺耳不以。

我淡淡道：&ldo;我又不想做什么贤妻良母！&rdo;

我懒得再理她，拿起一个西红柿走进客厅，然后整个人倒进沙发里。我看到他正坐在一边看报纸。见我进来，他完全没有反应。我嚼着西红柿。心中则是变成了近似于安宁的麻木。

不管如何，这一天，雪似乎就成为了我的舅母，她做着舅母应做的事，也许，舅舅还是渴望着温暖的家庭吧，而不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家庭。

&ldo;开饭了！快来喔！&rdo;雪欢快的招呼我们。

我没有动，他放下报纸，转身出了客厅，我盯着他的背影：&ldo;这个人，还真是自然。&rdo;

我将西红柿尾巴随手按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心想反正雪看见了会收拾吧。

我起身，刚走到餐厅门口，就看到他坐在那里，雪在给他倒酒。两人还真像是老夫老妻。

迟疑了一下后，我转过身，径直走到门口开始穿鞋。

雪跑出来：&ldo;饭都好了，你去哪里啊？&rdo;

&ldo;我去买点饮料，应该庆祝一下吗！&rdo;我挤出一个笑容。

&ldo;我都买好了啊。你不用去了，外面怪冷的。&rdo;雪过来拉住我。

我露出一副很甜的笑容：&ldo;这个天气，应该买瓶&lso;二锅头&rso;来喝。&rdo;

&ldo;什么？你……&rdo;雪张大了嘴巴望着我，露出一副不敢致信的样子。

我微笑，摆了摆手，然后开门，关门……

我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外面冷，身上也不暖和，我又想起几年前，母亲嫁给沈老之后，那时我也是这样的游荡在大街上，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只是不想回去面对沈老y邪的目光。如今，在元旦的夜晚，面对着这样温馨的家，温馨的场面，我为什么又要出来挨冻呢？那场面，温情脉脉，全家人边交谈着，边吃晚餐，那场面我都快记不得了，只有我小时候才看到过的父母之间的那种场面，可是父亲走后，母亲变成了那样。现在，那场面应该是我一直向往的才是啊，可是我为什么，要躲出来呢？

&ldo;方晓书，你这是在干什么呢？&rdo;我这样问着自己，忽然就感觉到自己是个多么多余的人，那场面，是那两个人的幸福，那是不关我的事的，想到这里，我感到好笑，一阵寒风袭来，眼睛很不舒服，我擦了擦，却已是满手冰凉，是泪水……

我愣愣地看着cháo湿的手，又笑：&ldo;那两个人真的快结婚了吧？然后呢？他也不小了，年轻时就算再怎么前卫，再怎么&ldo;丁克族&rdo;，年纪大了也是想要个孩子的，于是很快就有了一个孩子……那时的我……什么立场呢……也许……回到原先的家……面对着……花天酒地的母亲……然后……就这样一直下去……我浑身颤抖着捂住自己的脸，我听见了自己哭泣的声音……

此时，明亮的但却空旷的街道……冷风……还有我身后的无尽的黑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它们包围了我……

当我回到家时，已经十点钟了。

雪已经回去。他则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我进来，他盯住我：&ldo;你的&lso;二锅头&rso;买的时间挺长啊！酒呢？&rdo;

我倒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道：&ldo;我走了好远好远，都没买到。后来我迷路了，这不是，才找到家吗！&rdo;

他盯了我许久，才淡淡道：&ldo;你不饿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