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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2页）

三少爷李攸正在屋里看书，见她进来，便道：&ldo;快关了门，我有话跟你商量。&rdo;梅香有些诧异，但还是照做了，接着李攸让她搬了脚踏道自己跟前坐下，才笑道：&ldo;你跟平安成亲，真真再好不过了，难得他对你有心，还请陈大叔向母亲提亲。&rdo;

梅香红着脸低头，小声说：&ldo;都是太太的恩典……&rdo;

李攸摆摆手，道：&ldo;这事儿你们拿主意就好。不过母亲早上喊了我去，除了说你的婚事，还提到了接替你的丫头人选。母亲的意思，是叫我自己做主，最好是从咱们院里挑一个，也不必调别处的人来了。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便想问问，你觉得咱们院里，哪个丫头好？&rdo;

梅香闻言也收起了羞意，认真思考起来。屋中一时沉寂，两人都没留意到，有人从屋后转进了侧间，正是曼如。她听到他们的对话，先是怔了怔，便马上轻手轻脚地躲到幔帐后细听。

梅香沉吟片刻，便道：&ldo;三少爷觉得如何？你如今也大了，若是太太有意要放个人在屋里，那自然便是胭脂，或者曼如也不错。&rdo;

曼如霎时摒住了气息，眼中闪过一道喜色。

李攸却撇嘴道：&ldo;说这个做什么？我问的是能办事的！&rdo;曼如有些失望，但还是认真听下去。

&ldo;若说本份能干……&rdo;梅香想了想，&ldo;自然是露儿。她在你身边的资历，只比我和兰香少两年，平日里不打眼，但干活极麻利，院里上上下下的丫头都跟她交好。难得的是，她是个正经人，向来不爱跟人争闲气，只可惜脾气太好了，容易心软，压不住小丫头们。兰香在时还罢了，等兰香也出去了，就有些不足。&rdo;

李攸歪了歪头：&ldo;兰香年纪也不小了，我盘算着，今年里让母亲把她也配出去，省的她老是烦人！如今的二等里，可有能接替她的丫头？别跟我提晨儿！&rdo;

梅香心里为同期的姐妹默默哀叹一声，嘴里却笑道：&ldo;三少爷觉得曼如如何？她虽历练得还少，瞧她平日行事，也算不错了。原本我还怕她太软和了，但细细瞧来，倒觉得她也有几分气性。只是比起兰香，还差了许多。&rdo;曼如咬咬唇，心里不知是该感激梅香，还是埋怨她。

李攸略皱了皱眉：&ldo;曼如？我原也觉得她不错，可仔细想想，她这人有些嘴碎，总爱说别人如何如何，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从前以为她是在说别人坏话，可后来见她跟其他丫头们有说有笑的，脸色又不似作伪，又觉得不像。不管怎么说，她来的时日太短了，我还不能信她。&rdo;

曼如心中大惊，恨不得将过去做的那些事一笔勾销！

梅香笑道：&ldo;既如此，就让曼如在二等上再历练两年。其实兰香还没到出去的年纪，多留她一段时日也好。等到露儿学会了，曼如她们几个也知道规矩了，再送她一副丰厚的嫁妆，也不枉她服侍你一场。&ldo;

李攸挑挑眉，慡快地答应了：&ldo;也罢。其实兰香也是极好的，只要她不自作聪明。对了，露儿既要升上来，二等丫头便少了一个人，你觉得春儿怎么样？&rdo;

曼如顿了顿，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ldo;春儿……会不会太小了？&rdo;梅香有些犹豫，&ldo;她来了还不到一年呢。&rdo;

&ldo;可她信得过。我正缺信得过的丫头呢。&rdo;李攸道，&ldo;从前她是不太稳当，如今已经稳重许多了。这几个月，她替我办事，也没叫人起疑心，颇有几分机灵。况且她就算升了二等，也干不了几年，有了二等的身份，将来说出去也好听些。&rdo;

梅香明白他指的是将来春瑛要跟周念离开的事，想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便笑道：&ldo;三少爷觉得好，便这么办吧，明儿是我去回太太，还是三少爷自己跟太太说？&rdo;

&ldo;晚饭前你跟我一起去吧，省得你一害羞，就把我的话忘了。&rdo;

梅香大窘，万万没想到三少爷一本正经地议事时，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涨红了脸，咬牙节齿地说：&ldo;三少爷真真是长大了，还是把胭脂调上来侍候吧，保不准什么时候便用得上！&rdo;

这回轮到三少爷脸红了，反驳道：&ldo;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你忘了去年她来时，我跟你说的话了？！如今她姐姐不就有了一桩好姻缘？&rdo;

梅香扑哧一声笑了：&ldo;这话真真是孩子说的。三少爷，若是桂花不曾有这桩姻缘，胭脂还能外嫁，如今却是不好办了。太太都发了话，将来她十有八九是你屋里的人。你尽管放心，自从那回接了驾，她已经老实许多了，虽还不肯到正屋来侍候，你身上的活计，她却不再推拒。你如今穿的这件袍子，可不正是她的针线？明儿再叫兰香教她些服侍的规矩，让她做点轻省活，也省的她整日闷在屋里不理人。&rdo;

李攸没吭声，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又有一种说不清的失望。胭脂的变化他也发现了，她能认清自己的身份，自然是好事，但可别从此就变得跟其他丫头一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