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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第1页）

元澄张张口，一个字还没说。

墨紫一摆手，&ldo;美人计这种话就不要再重复了，认真点行不行？&rdo;

&ldo;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见招拆招。&rdo;认真点，可以。

&ldo;元大人，里面请吧。&rdo;小吏匆匆跑出来，面上带笑，&ldo;江大人心情不错，让我好茶招待。您先进去，下官这就叫人沏壶上等龙井来。&rdo;

元澄微笑谢过，进了大屋子。

墨紫跟进去一看，正中一排排木架子，放得不是书，而是一本本蓝皮簿子。堂屋两边各有一门，元澄往左走，她也往左。

门里一间房，正方四边形，跟书房的摆设差不多，还有一张长桌，四张长凳，似乎是待客用的。

书桌上，一人在埋首翻册，时不时嘟囔些让人听不清的自言自语。

看上去，一颗头，大得出奇。

&ldo;江大人，元某有礼。&rdo;这个主簿，正五品，而元澄是六品，所以要行弯身长揖。

&ldo;嗯。坐。&rdo;江大人头也不抬，手中毛笔尖指指长桌。

墨紫随元澄坐下，等了一刻，姓江的没理人。不由心道，这官挺不会做人的。按理，即便元澄低他一级，也不该这么对待。一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元澄慢条斯理地喝茶，她也捧着茶杯，一口口啜饮。

小半个时辰后，茶都喝到第三杯，江大人才再开口。

&ldo;元大人，你替人申请的临时户本不合章程，我不能给你。请你通知那船场的东家，让那些人离开。大周户部明文制定，在当地居住一年以上者，有保人，有上税，方能拿临时户本。你这些，我都查过了，大半没有住满一年，虽然有保人，却不曾给大周缴过一文钱的税。户部那边不知是出了纰漏，还是元大人有能耐，可我却不能拿国家的俸禄马虎办差，对不住。&rdo;说完，大头终于抬了起来。

墨紫啊一声。

面上的胡子好像总是刮不干净，脑袋大眼睛大，鼻孔朝天，扇风耳，一双红艳艳的小嘴巴。

这么奇特的组合，她是不可能忘记的。那是把她官债的主意偷过去，而开仓放粮的鹿镇县令，也因为这副长相，很不幸与探花郎失之交臂的优秀进士‐‐

&ldo;江涛。&rdo;禁不住，叫出他的名字。

元澄看向她，江涛也看向她。

&ldo;认识的‐‐&rdo;元澄语调刚要上去，疑问。

&ldo;菩萨！&rdo;江涛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在他身后乱晃。

&ldo;认识的‐‐&rdo;墨紫语调刚要落下，肯定。

&ldo;呃？&rdo;她照着江涛指的方向，转头看身后，以为有什么菩萨像佛龛之类的，&ldo;菩萨在哪儿？&rdo;虽然不知道江官突然这么激动喊菩萨的意义所在，不过有求于人，就得顺毛捋。

就算是元澄，也要叹口气，有时她聪明得不得了，有时她迟钝得不得了，&ldo;我想江大人是说你。你是菩萨。&rdo;

&ldo;我是菩萨？&rdo;丈二摸不着头脑，墨紫满脸打问号，&ldo;我怎么不知道？&rdo;泥菩萨吧。过江，自身难保。

江涛从书桌那头绕过来，快步走到墨紫跟前，上下打量她，&ldo;姑娘不是菩萨，也不是神仙？&rdo;

墨紫笑开来，说道，&ldo;废话。我要是菩萨神仙，还来这里办事？&rdo;

江涛铜铃眼眨了好几十下，差不多要生风的时候，整个人向后一倒步，&ldo;你是人啊。&rdo;

&ldo;关于这点，我有证人。&rdo;墨紫拉拉坐在身旁看热闹的元澄，&ldo;江大人可以问他。有血有肉，挨了刀子不小心就会一命归西，结结实实的凡人。&rdo;

元澄本不想理墨紫这番胡说八道，却看江涛挺一本正经等他开口，失笑之余，点头作证，&ldo;江大人，我可以保证，这位姑娘是人。凡人。&rdo;这两人什么渊源？墨紫居然成了菩萨？好奇好奇！有趣有趣！

江涛揪揪他的扇风耳，原地转了两圈，&ldo;想不到，想不到。官债之说，竟是出自一个姑娘之口。&rdo;

元澄听到官债二字，神情肃起，轻问墨紫，&ldo;鹿镇的官债是你提的？&rdo;

墨紫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认，&ldo;是。不过，我也是迫不得已。当时的情况紧急，我想不出别的法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