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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第1页）

昨日石碑前放的那些供品梅花已经不见，铜鼎也被移到一边。赞进告诉墨紫他们，是宋言把东西都扔了，还让他帮忙一起将铜鼎移开。

赞进说完，宋言微哑的声音传来，&ldo;这些东西全是穷凶极恶的匪类所放，我绝不容惜农和弟妹的清静之所被亵渎。你们既然人多，麻烦把这碑也弄倒。包藏祸心，还惺惺作态，宋彬小人歹人恶人是也。&rdo;

&ldo;这里原来是无碑的么？&rdo;墨紫问。

&ldo;有碑，却是真正尊重爱戴他们的人立的，已在战争中毁去。&rdo;宋言看向她，冷峭的目光渐暖，&ldo;你是墨紫。&rdo;

&ldo;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rdo;花神传里没有提到姐妹俩的名字，而且宋县也似乎没人知道，墨紫一直以为是爹娘刻意为之。

&ldo;墨紫豆绿，是你母亲最珍爱的两种牡丹。不过建议拿来给孩子取大名的，却是我。牡丹富贵，雍容无忧。墨紫大气，倔强浓烈，拥有天下最贵之紫色，前途不可限量。豆绿清新，天真聪颖，看似柔弱实则强韧，必成就非凡。&rdo;宋言的目光从墨紫移到元澄身上，再从豆绿移到金银身上，&ldo;如今看来，你二姝出生时，我所观星相未曾出错。一富一贵，否极泰来，生于乱而享于安。当日我赶到这里，遍寻不获你姐妹二人，以为是我错了，悔不听惜农言，将你们早早带离。好了，好了，你二人平安长大，也算了却我多年来的一桩心事。&rdo;

豆绿泪光闪烁，期期艾艾开口，&ldo;胡子伯伯。&rdo;

宋言眼睛大亮，&ldo;我看你姐姐全然不记得我，你这丫头却还记得起来。那时你三岁就说一岁事，你母亲便道你记忆早开，于是你爹和我常抱着你说事，希望你都能记得住。&rdo;

&ldo;只记住了一点点。&rdo;豆绿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元澄在墨紫耳边说，&ldo;你小时候好像比豆绿笨得多，五岁什么也不记。&rdo;

墨紫瞪他一眼，&ldo;大器晚成，知不知道？&rdo;

元澄恍然大悟，接下去，&ldo;笨鸟先飞。&rdo;

哪知两人的小声说话让宋言听了个正好，便道，&ldo;大丫头不笨，五岁就喜欢动手雕木头，没有心思在别的事上，连撒娇都少。不知你如今还拿刻刀吗？你爹说你天分比他高。&rdo;

虽然是第一回见面，墨紫不由对宋言产生莫名的亲近，或许是这具身体久远之前的本能意识，把他当成父辈，&ldo;拿得不多，恐怕要让伯伯失望。&rdo;

&ldo;你们娘亲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健康快活。再说，没有你爹这样最好的师傅，也怪不得你。我并不失望，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们，余愿足矣。&rdo;宋言脸上悲伤和喜悦的神色相互交织。

&ldo;伯伯，我二人幼年失怙，不知来处，今日方知还有父母至友尚存，实在欣喜非常。我与妹妹拜您为义父如何？从此把您当亲爹来孝敬。&rdo;墨紫听他左一个多年心愿有一个余愿足矣，感觉他似乎要自我了断，才有此提议。

宋言确实有自尽的念头。他早年愤世嫉俗，散尽家财，作一方游郎。后与闽五郎相识，如亲兄弟一般。爱慕花神般的王爱莲，却无半点私心杂念。与这一家四口过着逍遥又有亲情的日子，发誓一辈子独身守护他们，谁想他不过出去访友数日，回来就天翻地覆，暗自悔恨却不甘心，云游四海寻找两个小侄女，直至玉陵被大求侵入，他赶回来守兄弟旧居。苟且至今，好似孤魂野鬼，只求孩子们平安无事，他下黄泉能向闽五夫妇交待。因此，听墨紫说要认他为义父，冰冷的心中顿时涌出暖流。

豆绿领会不慢，立刻跪下。

墨紫暗道这妹子机灵，也跪了。

两人异口同声，&ldo;义父在上，受女儿们一拜。&rdo;

这下，宋言没办法上吊撞头。两个他看着出生，视若女儿的孩子，真成了自己女儿，死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了。

他激动地抹泪，一手搀一个，&ldo;快起来，你们不嫌我没用，我就顶着这张老脸认了。今后若有人欺负女儿们，我也绝不善罢甘休。&rdo;

金银对元澄嘀咕，&ldo;老天爷偏心眼。咱俩也失怙，怎么没人认我们孙子儿子的，争着要出头？&rdo;

&ldo;墨紫奶奶说了，女孩儿是宝，男孩儿是糙。&rdo;元澄替姐妹俩高兴，看着宋言也不是一般人，能与闽五郎成知己，自有过人之处。

&ldo;闽家也是，别人都重男轻女，他们就重女轻男，还指着墨紫学九术，继承老祖宗衣钵。&rdo;金银笑。

当下，把那块伪善的石碑砸倒，大家围坐在残壁断垣前说话。

&ldo;月牙山从不曾叫过鸣山，却是岷山。&rdo;被问及鸣山沙石洞，宋言说道。

岷山，鸣山，发音相类。

大家都望豆绿。

豆绿想了想，很慎重，&ldo;我不知道，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啼鸣的鸣字。&rdo;

&ldo;可这岷山真有个沙石洞，你爹和我还去过几次。每回，他都采些岩石回来，然后就在他的工坊里呆十天半个月。但他不曾与我多说什么，只有一次中秋喝酒，他有些醉意，就问我想不想知道他家老祖宗的事，说老祖宗藏了个天大的秘密。我这人最不耐烦听人说秘密，便说不听，他从此就没再提。&rdo;宋言这会儿后悔，&ldo;早知道你们会如此急迫，我当时听了就好了。&rdo;

&ldo;如今也没什么选择，只能去月牙山一趟。&rdo;元澄思索半晌。

&ldo;肃王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你打算把水净珠双手奉上不成？&rdo;金银觉得危险。

&ldo;金大少，肃王可是在你的地盘。我们可以不去，但解开水净珠秘密的最后线索就可能被他破坏了。&rdo;元澄不怕硬碰硬，&ldo;墨紫豆绿，你们爹娘留下的，由你们来决定。&rdo;

&ldo;我想去。&rdo;豆绿先说。

有点没良心得说，墨紫不关心水净珠里藏了什么天大秘密。和刚认的义父有些像，认为秘密不是好东西，知道多了短命。但她疼妹妹，自从上了这具身体，她一天都没有觉得豆绿跟自己没关系。

&ldo;要去，也得有准备得去。&rdo;她就这点小小要求。

&ldo;那就得看你二哥调兵遣将的本事。&rdo;元澄推卸责任。

金银狠瞪他一眼，但什么都没多说，转头和七两商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