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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般担心她，她心里却没有他。

待到一曲终了，谈十二一个利落的尾音收了曲子，侧过脸去问段落：“这舞叫什么名字？”

段子嘴快：“踢踏舞。”

“真不错！”谈十二赞道，“韵律很强。不知道是从何方传来的舞蹈？”

她猜测大概是从别的什么国家里传来的，段子已经开口：“是我娘教的。”

“令堂？”谈十二有些奇怪，“可是方才你说你们父母双亡……”

段落碰了段子一下，笑道：“是我娘在世的时候教的。”

“哦……”他脸上的神情太过愉悦，一点都不像是父母双亡的样子，谈十二不由得怀疑，只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也不便多问，她正要开口跟千荀祁说话，便瞧见燕姬一直定定地望着自己，便在脸上摸了一把，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燕姬像是猛地清醒过来，低下头去：“没什么。”

这明明就是有什么嘛，谈十二正要再继续问，忽然听见门外一阵嘈杂声想起，接着便有急促的脚步朝着这边而来，接着房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人几步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扯起：“十二！”

“三哥……”

谈三律一身劲装，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想必也是听到琴声，所以才来一探究竟，他抓着谈十二的手臂：“跟三哥走。”

千荀祁已经站起身来，一把将谈十二拉了过去，谈三律没有防备，竟然被他将人拖走，抬眼一望，正是他上次没有杀掉的皇帝，登时大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皇帝，你这是来送死的吗？”

说罢，长剑一抽，便欺身而上。

千荀祁随即抱着谈十二便往后闪开，不顾她说的“那是我三哥”的话，自顾抱着她走，随身护卫们立刻一拥而上，燕城也要上去，却被燕姬拉住：“哥哥，这是除掉皇帝的大好机会，你忘了义父的嘱托了吗？”

燕城的手臂停在半空，半晌才收了回来，垂首而立。

此刻厢房里已经打乱，谈三律手执长剑杀了几名护卫，便又朝着千荀祁而去，段子跟段落在房间里跳来跳去：“杀人了！杀人了！”却不见他们逃出门去。

燕姬扶着燕城的手臂立在一旁，望向千荀祁的目光里有些留恋又有些阴狠。

眼见着侍卫一个一个的倒下，千荀祁终于有些焦躁起来，谈十二也怔怔地望着谈三律，记忆里，那双葱白纤细，骨节好看的手掌素来都是拨弄琴弦的，什么时候三哥变得如此嗜血？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忽然不顾一切地挣脱千荀祁的手臂，便要往谈三律的身边奔去，谈三律正自杀得兴起，忽然看见有人从侧面奔过来，看也不看，一剑便当头劈下，谈十二只来得及唤了声：“三哥，是我……”那长剑便已经触到头顶。

千荀祁猛地大叫一声，身子便扑了上去，他手上并无兵器，便想用身子撞开那长剑，但是已经来不及，他只觉得遍体冰凉，眼睁睁地瞧着那长剑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叮地一声响动，谈三律忽然长剑脱手，再往门外一望，一个浓妆艳抹的人正立在门前，段子跟段落一见，便叫道：“谈老鸨。”一左一右奔了过去。

谈十二坐在地上，那长剑蹭破了头皮，斩下一绺长发来，谈三律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抱着她唤道：“十二，是三哥不好，三哥太冲动……”

谈十二却不回话，只愣愣地望着门外那人，忽然叫道：“七哥，是你吗？”

那人缓缓走进门来，一张脸上涂抹得认不出原先的模样来，谈三律听十二这么一叫，也凝神望去：“老七？”

那人走上前来，伸手轻轻擦着谈十二额头上流下的血迹：“果然还是十二跟七哥最亲，到底把我认出来了。我回来开了这风月楼，总想着要是大家都还活着，总能遇见吧，为了不错过十二，我连男妓都用上了，就知道你这个小色女会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