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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他以为余昧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娱乐圈，私下的生活又太单调，才会找不到感兴趣的事，就一直明里暗里地往家里搬东西，试图让这个空间不那么单调，至少余昧在家时会放松一些。

他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只是不敢想。

然而现在余昧就坐在他面前，平静又明确地说出来，一句话将那些悬而不决的答案砌死了‐‐尘埃落定，他突然有些绝望。

不同于走失或是寻亲无果的绝望。

是得而复失，是留不住。

余昧看着他眼眶都红了，心口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戳了一下，有些不忍，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突然被他抓着手腕拉起来，半牵半拽磕磕绊绊地穿过客厅，推进了次卧里。

余煦反手锁了门，把他推到自己床边坐下，然后半跪在他腿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红着眼眶，目光偏执得发烫，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很矛盾。

信息素也溢出来，像煮沸的牛奶，甜得发腻，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带来浓郁的窒息感‐‐刚经历过被迫发情的身体有些受不了，余昧皱了皱眉，冷声道：&ldo;松手。&rdo;

余煦却难得不听话‐‐似乎也听不进他在说什么了‐‐执拗地环着他的腰，声音嘀嘀咕咕地从他衣服里传出来，闷着哭腔：&ldo;别走……我爱你，别走，求你了……&rdo;

余昧受不了他这副模样，知道这样下去没法交流，还是狠下心，扳着肩膀把人推开了：&ldo;再这样就不要你了。&rdo;

像被这句话戳中了什么死穴，余煦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居然真的乖乖安静下来。

余昧等了一会儿，看他的目光不那么混乱、似乎能听进去话了，才伸手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缓着语气道：&ldo;我不是自甘堕落，想逃避或是怎么样，只是单纯地觉得，我可能没有非活着不可的理由‐‐告诉你也不是想让你难受，只是觉得你有知情权，或者说选择未来的权利，如果你不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可以及时止损。&rdo;

余煦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再抬头时眼睛里已经蓄了一包泪，又不敢落下来，看起来无措又可怜，像快要被抛弃的小动物。

就无端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余煦那天，在孤儿院，他和院长商量好了要资助余煦，却还暂时不能把人带走。

离开前余煦站在门口送他走，手里捏着他给的糖舍不得吃，鹿一样的眼睛里蒙着水光，湿漉漉的，和现在一模一样。

他怔了怔，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泛出连绵的痛来。

&ldo;那我呢?&rdo;余煦吸了吸鼻子，想来牵他的手，这次却没了那种疯魔似的执拗，顿在空中迟疑了很久，最后只是轻轻勾住了他的袖口，好像做好了被他挣开的准备。

&ldo;那我呢……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了的……&rdo;

那一刻他其实有些动摇了。

如果只想给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其实是很容易的‐‐比如不想看余煦哭。

他垂下眼，看着那根勾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指，无言良久，选择了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安抚对方，顺便终止话题。

‐‐抓住余煦的衣领，倾身，然后在他唇角印了个吻。

&ldo;知道了。&rdo;

余煦像是被他亲懵了，脸颊发烫，愣了很久才抓住他的手，眼里写着不安：&ldo;什么意思?&rdo;

余昧知道他没那么好糊弄，也知道他想听什么，却故意不开口，吊着他又说了几遍喜欢，说离不开他‐‐就无端尝到一点儿被人需要的满足感。

逗过头了又有些愧疚，就用指腹拭了拭小孩泛红的眼角，温声道：&ldo;我不喜欢说未来的事，也没法答应你一定不会寻死‐‐但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会想多陪陪你的。&rdo;

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余煦点了点头，说&ldo;好&rdo;，似乎放心了些，调节完情绪反过来安慰他，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手，看着他说：&ldo;你不要有负担，我爱你是我的事，是我心甘情愿的。&rdo;

余昧眉梢微抬，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跳到了这上面，想起他写在纸条上的那句心甘情愿，索性顺水推舟地给他做个风险预警：&ldo;就算我会丢下你一个人去死?&rdo;

余煦一错不错地望着他，目光清澈又坚定：&ldo;嗯。&rdo;

&ldo;就算我永远不会回应你?&rdo;

其实已经有所回应了，直觉不会骗人‐‐余煦这么想着，还是点了点头：&ldo;嗯。&rdo;

&ldo;就算……我现在给了你希望，最后又反悔?&rdo;

&ldo;嗯。&rdo;

余昧看着他眼里澄明的爱意，&ldo;就算&rdo;不下去了。

同时无奈地意识到，他的顾虑对余煦而言，可能并不算什么大事。

他想要一个互不亏欠的结果，但余煦更在乎和他相处的过程。

小动物嗅到他的迟疑，又认认真真地补充道：&ldo;妹妹，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会高兴，永远不会怪你‐‐就算是暂时的也好，临时起意也好，我都会很高兴。&rdo;

&ldo;就像那天你走之前突然抱了我一下，我在家开心了一整天，这个事实不会因为有一天你要离开，或者会不会喜欢上我而改变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