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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esp;&esp;赵瑾怕母亲担心，便没有多说，搪塞道：“娘放心，有范先生替我看着呢，出不了什么岔子。”

&esp;&esp;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排白亮的贝齿，起身时顺手拿了一块桂花糕，“我先去收拾收拾，抓紧进宫去，等晚上了再陪娘好好吃饭。”

&esp;&esp;“瑾儿！”樊芜突然叫住她。

&esp;&esp;“嗯？”赵瑾转身，手中的桂花糕已经缺了一个口，“娘还有事交代？”

&esp;&esp;樊芜脸上有些不大自然，支支吾吾道：“前些日子，我与陆夫人一道听戏，无意中听她说，京中来了个极好的带下医……等明日，明日……”

&esp;&esp;“不用了，娘。”赵瑾一口回绝，忽然觉得嘴里的桂花糕甜得发苦，她三两口咽下，强忍着情绪道，“治不好的。”

&esp;&esp;“瑾儿……”

&esp;&esp;“娘，您别说了。”

&esp;&esp;剩下的桂花糕再也咽不下去了，她胡乱地用手背擦嘴，勉强笑道：“咱们自己心里明明都清楚，还是听天由命吧。”

&esp;&esp;樊芜的声音又响起两阵后才安静下来，赵瑾一路快走，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不敢回头。走出后厅时，韩遥不知从何冒出，喊她：“侯爷！”

&esp;&esp;一见是他，赵瑾才停下，问道：“如何？”

&esp;&esp;韩遥直言直语，对她从不拐弯抹角，“属下绕着侯府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想来太夫人已经在邑京多年，圣上便没有看管得太严。”

&esp;&esp;“不可掉以轻心，还得提防着府中是否有耳目。”赵瑾对他道，“我下午要进一趟宫，你就守在府里吧，往后如何，等我回来再说。”

&esp;&esp;韩遥面圣

&esp;&esp;青砖黛瓦，幽深的甬道如登天的扶梯一般，似是怎样都走不到尽头，寂静而深邃的宫道上只闻车轮碾压青石板的吱呀声与马匹沉重的呼气声。这里是大楚的禁地，是这片疆土上皇权最大的地方。

&esp;&esp;“侯爷，到了。”

&esp;&esp;马车突然一停，车夫的声音同时响起，赵瑾展开静息的双目，镇定道：“嗯。”

&esp;&esp;她半抱起宽袖大裳的朝服，高扬着下巴从马车上下来，淡淡地吩咐：“你先回去吧。”

&esp;&esp;说罢，她理好衣襟袖摆，一脚跨过高立的宫门，朝着帝王处政的海晏殿缓步慢走。至海晏门的外墙下时，她对其中一个守门的宦臣道：“烦请公公通传，臣赵瑾请旨问圣上安。”

&esp;&esp;宦臣应下，匆匆而去。回来时，又多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宦臣，赵瑾五年前来京时见过他一次，正要说话，对方已然先道：“圣上请侯爷进去。”

&esp;&esp;“多谢宋总管。”

&esp;&esp;赵瑾笑笑，看着这人的后脑勺，慢慢跟上。

&esp;&esp;宋仲孝，内宦总管，楚帝最倚仗的内官。

&esp;&esp;“臣赵瑾，叩见圣上，圣上万安。”

&esp;&esp;赵瑾进殿也不管看没看清龙座上的人，便先跪下问安，直到头顶的声音叫她起来，她才规规矩矩地站好，目光低垂下方。

&esp;&esp;窸窣一阵响动，楚帝站起身来，赵瑾微微躬身，将头又压低几分。

&esp;&esp;然后她看到金砖上的影子慢慢地晃动，楚帝的声音已经到了不远处的茶案前。

&esp;&esp;“坐吧。”殿内没有第三个人，楚帝自己坐下，手一招，指了指对侧的那个位置，示意她也坐下，一面又问：“你该及冠了吧，有字没有？”

&esp;&esp;赵瑾原本还有些犹豫，见他竟然已经开始捣腾茶具，于是遵旨坐好，认认真真道：“回圣上，臣年前才及冠，表字怀玉。”

&esp;&esp;“怀玉，怀玉。”楚帝念叨了几声，忽然一笑：“又是个玉儿。”

&esp;&esp;赵瑾猜他心情不错，于是问道：“玉儿？”

&esp;&esp;楚帝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赞道：“好字。是你祖父早就起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