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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容与不胜其烦，知道她今天不会那么容易放自己走，只得忍耐着点头，&ldo;好，娘娘要怎么比，臣奉陪就是了。&rdo;

秦若臻眼里闪过一抹恶毒笑意，连连颔首，&ldo;这话说的好，这么着，才像是个谈笑间就办了封疆大吏，敢公开卖官给你主子赚钱，能以一个阉人的身份扳倒当朝首辅的内相大人！&rdo;她话锋一转，冷笑着说，&ldo;今儿的比试，咱们换个新玩法，你敢不敢应战？&rdo;

知道她一定会有更刻毒的话，容与淡笑着应道，&ldo;娘娘请说。&rdo;

秦若臻再度扬起嘴角，脸上浮起刻薄阴鸷的笑，一字一顿的说道，&ldo;葫芦坠地，看谁的鸟儿飞的高。愿赌服输，谁输了，就脱一件衣裳，脱到没的可脱了，这场比试才算结束，怎么样？&rdo;

虽猜到她会令自己难堪，但无论如何没想到会是这般……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容与两世为人，头一次有破口大骂的冲动。

显然他愤怒的表情令秦若臻既满足又兴奋，她扬起脸轻蔑的说，&ldo;怎么？不敢么？你不是什么都敢做？难道你最怕的竟是，脱下你的裤子？&rdo;

听见这话，院中有不少人一脸骇然，更有几个宫女不知轻重的在窃窃发笑。

容与冷冷道，&ldo;娘娘何必如此，您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即便不能和皇上和好如初，那么至少也要顾念太子殿下，您是一个母亲，不能做令殿下蒙羞之事。&rdo;

这话说完，他心口沉了一沉，眼见秦若臻丝毫不为所动，连提到沈宪都能无动于衷，看来是打定主意破釜沉舟，哪怕为此和沈徽正面交恶也在所不惜。

忽然心念一动，或许，她一直都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她本就不想在这个深宫里再生活下去，索性寻个由头和沈徽彻底决裂，落一个被放逐的结果，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秦若臻比了比手，扬声一笑，&ldo;请罢，今天咱们务必要尽兴。你可要记得遵守规则。不过就算你忘了也没关系，这儿有这么多人，个个都会帮你的。&rdo;

院中再度响起一阵令人无地自容的奚笑声，一个大胆宫婢娇声道，&ldo;娘娘真要我们看呐？怪吓人的，那被割了的，一定丑死了。&rdo;她说完，立刻传来几声附和的刺耳尖叫，好像光是想着，就已经令她们惊恐万状。

容与环顾四周，坤宁宫已是倾巢出动，里外皆围满了宫人。为了今日，也不知筹备了多久，他迅速掂量着，凭他一个人绝难突围出去。

见他纹丝不动，秦若臻皱眉，不耐烦道，&ldo;你以为你走得掉？还是你那个主子会来救你？林容与，我今天铁了心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阉人，你不玩这个游戏可以，咱们直接点，让我验过，我马上放你走。&rdo;

她挥了挥手，四面八方开始有人向容与逼近。

&ldo;游戏不能这样玩，有些代价，不见得人人付得起。娘娘不一定会赢，&rdo;容与镇定抬手，止住了周遭人等，再回首，看着那满脸杀气的忠诚内侍，&ldo;而你已经输了，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没有那么大方，能让你继续安稳的活在世上。&rdo;

那内侍似被他气势所慑，直愣了一愣，容与趁机接着说，&ldo;娘娘如今很想出去，这份心情臣很明白，可方法用错了，便会适得其反。倘若今天娘娘输了，有想过会是什么落局？依着元亨朝曾有的例子，臣不介意封宫。&rdo;

封宫戴罪，这里就成了真真正正的冷宫，秦若臻不怀疑以他目下的权势，绝对可以做到这一点，却依然不惊不惧，抚掌笑赞，&ldo;果然老道了，临危不乱，还能说得出这样一番话。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主子真会为了你，杀了我么？我不光是皇后，更是太子的母亲。他向全天下人证明了我和秦氏谋逆无关，又在满朝文武面前保住了我，为的是什么？他若没有半分忌讳，又怎么会留我到今日？&rdo;

&ldo;你不要以为，和他有了点子情谊就真能作数，关键时刻，他是谁都可以牺牲的。&rdo;她踱着步子，好整以暇的幽幽道，&ldo;从前，他只是要那帝王位，满口杀伐，什么都不在乎。等到了手呢，又想要权，现在大权在握了，他又想要名！身后名，对于一个皇帝有多重要，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因为你早就不配有任何好名声。&rdo;

她说罢掩口，发出令人难堪的咯咯笑声，&ldo;不过你也不用难过，我赌他不会为了一个内臣杀我，但我也赌，没有了你，他会很难过。至于多久嘛，可就没人能猜度得出，我也不在乎，其实只要他伤心，我就足够快活了。&rdo;

容与摇头笑笑，&ldo;怎么娘娘觉得，凭眼前这些人就能杀得了我么，还是辱得成我？且不说司礼监上下已知我在此，外头更有西厂的人，既然娘娘非要争个鱼死网破，那么我也不忌讳屠戮坤宁宫。&rdo;

&ldo;你敢？&rdo;秦若臻柳眉倒竖，&ldo;满朝文武不会饶你，你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rdo;

容与冷笑了一声，&ldo;娘娘是否有些高估，自己在满朝文武心目中的地位，所谓今日不同往日，太子又年幼，根本没有抗衡的实力，倘或这样闹下去，那么皇上也许真会考虑，要不要更换储君人选‐‐有谁会想要在自己身边，埋下隐患呢？何况天家本就无情。&rdo;

秦若臻脸色顿时一白，容与跟着道，&ldo;娘娘是识时务的人，今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保证可以帮娘娘在皇上面前谏言，娘娘要的结果，我一定有办法帮你达成心愿。&rdo;

见秦若臻紧锁眉头，神情恍惚不定，他迫近了些，低低再道，&ldo;太子在，则娘娘安，一切皆大欢喜。从此你得自在，和关心爱护你的人一起，不比困在这深宫里满怀仇怨要强？&rdo;

秦若臻终是有些动摇，却还是狐疑的端详着他，那内侍见状，忽然大声喝道，&ldo;娘娘别信他，此人口蜜腹剑，若听信他的话，日后恐怕死无葬身之地。&rdo;

说话间，他身形动了动，就要去够几案上摆放的弓箭，容与余光瞥见，来不及多想，迅速抬起手臂，用力地以肘击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