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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容显一定要死。
这阵安静,似乎维持了很久。
赵彻知道赵容显这个时候,正在认真考虑他的话,当即看了一眼身边的公公。
不用吩咐,那公公心领神会,这会亲自下去,端了一个红色漆木盘子上来。
铜制的酒杯光泽暗沉,承载着不知名的液体。
他把红木盘子放在赵容显跟前,一句话也没说,甚至都没有抬头看赵容显一眼,这才马上又退了下去。
公公回到皇帝的身后,又道:“皇上,时候不早了,南诏的来使,这会应该进城了。”
赵彻目光从那杯毒酒上收了回来,也不着急,似乎是知道赵容显一定会做出让他满意的选择一样,出声道:“豫王还有什么心愿,不妨同朕说。”
赵容显看着那酒杯,忽然问他:“皇上,可还记得甚小之时,你说以后要把你的位置传给我,问我好不好吗?”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不过赵彻记得。
他那时候,刚刚登基,位置尚且不稳,那时候他把赵容显接进宫中,放在自己身边,在众多的老臣面前,他问了年幼的赵容显这么一个问题。
可以说是跟孩子间的玩笑话,但对有心人来说,也算是无形的承诺。
“朕记得。”
“皇上还记得罪臣当时说了什么吗?”
赵容显当年答了什么,赵彻一点都不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记得了。
当然,他不记得,赵容显似乎也想到了,他跟着说下去:“罪臣当时说,不好,因为做皇帝太辛苦了,无人可信,无人能信,那是没有真心的一条路,终日活在猜疑,算计和权衡之中,而我……不愿意成为那样的人。”
赵彻颇是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
他觉得赵容显说这些话,是在垂死挣扎,是在告诉他,他没有争权夺利的心里,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可他有没有那份心思又怎么样呢?
赵容显说一百次没有,能保证他一辈子没有吗?
关键是他是那个人的儿子,关键是他有足够争权夺利的势力,这些理由就足够了。
赵彻甚至觉得,他身在其位,有这样天真的想法,简直愚蠢得可怜。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份愚蠢,所以他才有今日的下场。
赵容显似乎笑了一声:“因为这点,我败给临王殿下,倒也不算是真的输了。”
赵昌陵到底是随了赵彻的性子。
无疑他比赵容显更加适合那个位置。
赵彻不愿听他再说什么,语气里淡淡的,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既然豫王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那么就安心上路吧。”
他转身,迈步就要往外走。
皇上一动,他身后的宫人这会儿也跟着动了起来,脚步声细碎。
琉璃灯盏从牢房里撤走之后,光线似乎比原先更暗了。
暗得赵容显一时间看不清楚东西。
黑暗中,他似乎动了动手指。
酒杯被打翻的声音微弱,木盘上的水声绵长,滴答答地蜿蜒落地。
有人还在等他出去。
他怎么可能送死呢?[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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