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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舒的这一手,震慑了所有人。
深渊似的凹陷顷刻而成,有人试着探过头去看,三丈余长的地一片黑暗,瞧不出尽头是有多深。
方圆之内,全都如此。
叫嚣着要给裴云舒教训、表现自己衷心的各方堂主带着手下人退出三丈再三丈,不信有这种手段的正道修士能留给他们这一条命。
他们脸色难看,双目紧紧盯在裴云舒的手上,生怕这个人再动下那把剑。
这一双瞧着细长白皙的手,正轻轻搭在剑柄之上,邪风从凹陷下去的深渊中呼啸而上,他站在邪风口处,目光从眼前人身上一一划过。
刑堂堂主盯着裴云舒,嘴上不饶人地朝着单水宗的那两个修士道:“你们不是他的师兄吗?”
可这两人脚底下的那条地缝,反倒比他们脚底下的还要裂的更长。
云城低头看着脚下,细小的石粒挡不住风吹,被卷着往深渊中滑落。
他看了一会,抬起头,脸上没有分毫表情,黑眸定定看着裴云舒,“师弟,你想要杀了我吗?”
站在他身侧的大师兄与他并肩,可脚下的裂痕也没有逼近脚尖,留下了几寸微不可见的情分。
坏事都让他做尽了,大师兄藏的好,反而把四师弟蒙骗了过去。
这让云城不虞极了,他想认真的问一问,“四师弟,你杀了我可是因为我杀了你的那条狐狸?你应当是恢复记忆了吧。”
裴云舒抬眸,他的目光从大师兄身上扫过,落在了云城的身上。
这目光让云城不由自主地皱起眉,他站得笔直,双手负在身后,周身气息平缓柔和,即便是在当下,也是风度翩翩。
“从始至终,你没有变过,”裴云舒道,“到了如今,你还是觉得我是小题大做。”
“云城,我问你,”他声音平静,“你给我下情随蛊是何意,若是情随蛊发了作,你又打算如何?”
云城挑眉,他朗声大笑,“云舒,你是懂了却不敢懂,还是真的不懂?”
“子蛊在你那,母蛊在我这,”他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离得我越近,你就会越舒服。你只要不跑,不去斩断我给你的链子,子蛊同母蛊又怎会被唤醒?我又怎么会那般直白,被激怒后直接以此惩罚你呢。”
大师兄眉间已经紧皱,他侧过头看向云城,目中黑云压城,“云城,你还做了什么?”
云城却不离他,还在直直看着裴云舒,“你问我发作了我会如何,我那时已经等在了鬼医处,云舒,我那些时日忐忑不安,从日出清晨到月上枝头,心中总是万分焦急。但那日等在鬼医处时,这些焦急就慢慢化成了期待。”
他眼眸深深:“我期待着你发作,子蛊母蛊一起,便是成了道侣,才算是心满意足。”
他话音刚落,就被两道烈风重重袭在胸膛,云城早有预料,防御法宝光芒一闪,就碎裂成了碎片。
这两道攻击,一个是占了上风不忘时时刻刻看着裴云舒的烛尤,一个就是他的四师弟了。
裴云舒觉得讽刺极了,听到云城说的这番话,他却打心底的觉得恶心、厌恶,“这便是你给我下情随蛊的理由?”
“也是你杀了花月的理由吗?”
云城苦笑,“师弟,那只狐狸不是还没死吗?我尚且还有补救的机会。”
话音刚落,他手上就出现了一只狐狸,狐狸怀中困难地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沉沉睡着,狐狸喘着大气,他抬头看见了裴云舒,狐狸眼中的水珠往下大把大把地掉,“云舒,婴儿死了!”
襁褓滑落,露出婴儿的脸,那脸色铁青,分明是窒息而亡。
裴云舒抬头看着天,天上染上了一层抹不去的昏黄尘土。
他也觉得鼻中的呼吸开始困难了起来,裴云舒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时,神识将他的声音传出千百里之远。
“云城,”他拔出了土中的青越剑,“你总是这样。”
裴云舒挥了一下剑,一道剑风深深陷入云城左旁,青越剑再被挥起,剑风便斩落云城的发丝,堪堪落在他的右侧。
两道剑风隔开了他身旁的人,云城抓着这只狐狸,沉着脸看着他怀中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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