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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第1页）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的时候，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人生在世，一件事要不要做其实由不得自己。秉承着，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做，损人利己的事情少做，利人利己的事情多做的处事原则，杨摩西接下了清平县保安团团长的职务。

说是保安团，其实就是地方武装。这与清朝末年，八旗兵毫无战斗力之后，让地主武装组织团练没啥区别。只能给你个名分，支援也仅仅是停留在功名上。比如说你拉了一支队伍对抗反叛军，朝廷一分钱的粮饷不给，就给你一个空头官职。这个官职就如同一根鸡肋，说他没用吧，他还有用，说他有用吧，确实没啥大用处。对于当时的清政府而言，死马当活马医，官位本身就不值钱，老百姓看重官位，而对于皇上来说谁来做这个官影响并不大。可是中国历史上就有一些管理者不懂这个道理，手里握着功名利禄就是不舍得给手底下的人分封下去。比较典型的就是楚汉争霸时期的项羽，分疆裂土奖赏有功之臣是历朝历代得以强盛的关键。

人是第一生产力。

现在清平县有着好几股势力，犬牙交错。县长范大成的背后是韩复榘，以冯玉祥为靠山。以杨摩西为首的保安团，背后是葛天豹，以中央政府为靠山，还有地方土匪武装，还有收到苏俄影响成立的共产主义宣传支队。真正有实力的就是县长范大成系和杨摩西为首的保安团系。

如果说杨摩西这个人有什么优点，具体说不上来。但是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影响了他一生的性格特点。说起来就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杨摩西觉得既然出来做这个保安团团长，那么就得做大做强。你范大成顾及脸面，可我杨摩西不管这一套。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这就是面厚心黑，如果说杨摩西跟顶级的厚黑教选手欠些火候，但是跟范大成比起来，就算是高手了。

小到一个家庭，大到一个国家。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经济问题。如何吃上饭，如何养活一大家子人，这是眼目前最紧要的。只有解决了现有的吃穿用度问题，才能有心思发展壮大队伍。对于小家庭来讲，就是温饱思淫欲。吃饱穿暖了，就想着繁衍后代了。

如何搞钱，是一个新兴组织的难题。这个难题在历史上难倒了很多人。历朝历代，凡是一股新兴力量想要立住脚，第一件要解决的大事就是钱粮的问题，既然这件事这么重要。那么历史上有什么好办法吗？答案是没有，只有一条途径，那就是暴力劫掠。抢穷人的也好，抢富人的也罢，抢官府的也没有问题，只要能抢来，就有人跟着你干。如果抢不来，不用别人挤兑，过不了多久就得树倒猢狲散。

葛天豹说是要派人来，其实就派了两个人来，总共就带了四把驳壳枪，中国人又叫他盒子炮。总共有五百发子弹。就这点火力，顶多能干个打家劫舍的勾当，就连县里的土匪都打不赢。没有枪，也没有钱，更没有人，这怎么办？就得自己想办法。

杨摩西决定把保安团成立仪式搞个轰轰烈烈，争取闹出动静来。让全县人民都知道，不管怎样先把官威立起来。广招人马，虽然现在要啥没啥，但是入伍的标准还是要提高的。精选一批悍勇兵勇，成立一支特种小队。就如同战国时期魏国的魏武卒一样，以一当十，兵在精不在多。

成立当天，葛天豹领着手底下的几十名官兵，全副武装来给杨摩西站脚助威。把委任状当众公示宣读，让杨摩西这个保安团团长当的名正言顺。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还组织了绕城游行，让杨摩西这个保安团长出尽了风头。

范大成领着清平县的县委班子也来了，双方虽然面上和和气气相互恭维。但是心底都知道，杨摩西就是中央政府钉在清平县的一根钉子，随时都有可能把现有的县委班子推倒重建。杨摩西也明白，不止是县委，再算上省委都想拔掉自己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面和心不和，有再多的不满都得咽到肚子里。面子上要给足。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学会了伪装，终日将自己装在套子里，等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自己。是哪个夜深人静时孤独的灵魂，还是人前人后八面玲珑的躯壳？

杨摩西将征兵的告示让人贴到全县的各个角落。扛枪吃饭，天经地义。既然要征兵，就要给人家开军饷，这就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清平县还有没有钱？可以肯定的说有钱。虽然赵大宝来了以后烧杀抢掠的，但是真金白银清平县还是有的。搞钱有两条路径，一是找穷人收，而是找富人要。找穷人收的话，难度很大，首先穷人没钱，其次自己是保安团没有收税权，再者说了穷人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要是逼急眼了，造了反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既然找穷人收难度大还没多少油水可捞，那就找富人要。找富人要就要有足够的实力吓唬住他们，富人之所以成为富人，都是手眼通天的角色，要是自己没有足够的暴力手段，还真就有可能车毁人亡万劫不复。

杨摩西关起门来想了足足有三天。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采取范老爷子的策略，先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自己当了保安团长却是一个光杆司令，那么就得建设自己的武装力量。没钱就拉不起队伍买不来军火。这件事似乎陷入了死循环。既然如此，那就找现有的武装力量，把他们团结到自己的身边。有了武装力量，回过头来再找那些富户要钱。要来了钱，也就啥都有了。

打定主意以后，杨摩西决定采取范老爷子招安的策略，先把清平县最大的土匪武装给招安。也就是柳二娘所在的西山后土匪武装。俗话说的好，无利不起早。上一次招安最终以双方分裂而告终，这一次就不能再按照上一次的套路来了。虽说是同样的圈套，给这个圈套好好包装一下显得不一样。

杨摩西觉得与其把圈套包装起来，不如索性扒光了衣服坦诚相见。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利益，那么就直接分钱。以前你们只能在荒郊野岭抢劫过路客商，就算是抢劫成功了，能有多大的收入？跟着我加入保安团，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你们到县城里面砸窑，要抢就抢个大的，直接去县里的富户家里去抢。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杨摩西觉得现在自己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棋差一着都得万劫不复。

天不亮杨摩西带了一个随从就去了西山后，天快黑的时候才到目的地。到了山门，递上拜帖，喽啰去禀报。

大概一顿饭的功夫，柳二娘安排人把杨摩西两个人带到了山寨议事厅。

几年不见，柳二娘已经不再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出落成一个风韵款款的少妇。比起这个年纪的女子，眉眼之中又多了几分英气。双方都打过交道，也算是旧相识，寒暄之后，柳二娘安排落座商谈。

“我们跟刘先生也算是老相识了，今天刘先生专程拜访肯定有要紧的事，咱们也不是外人你直接讲就行了。”

“大寨主，我已经改名好几年了。现在叫杨摩西，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但是我还是希望寨主能够叫我现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