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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第2页）

&ldo;嗯?&rdo;宗锦不解。

但接下来回话的并非是小石头，而是粗犷低沉的老头：&ldo;小石头他娘被他爹骗了，生了小石头都不知道他爹是贱籍;后来东窗事发，他娘告发了。&rdo;

&ldo;……&rdo;

&ldo;他爹死了，他被送到这儿来了。&rdo;说话的是三一那个老头，语气还是那么的差，&ldo;半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说什么说，石头你还不去睡觉!&rdo;

愈加严

石头却不肯，好像是跟宗锦特别有眼缘似的：&ldo;……我们再说一会儿，小声再说一会儿……&rdo;

三一冷哼了声，宗锦就听见窸窸窣窣的下床声。像是被他二人搅扰了睡眠，三一直接出了石窟，也不知上哪儿去了。小石头继续跟宗锦说：&ldo;你别不吃饭啊，到时候干活没力气，想吃都吃不到了。哦对，还有这个。&rdo;

小石头从又在怀里摸了一阵，摸出来个小小的药盒：&ldo;这个给你。&rdo;

宗锦接下来，揭开盖闻了闻：&ldo;这是什么?&rdo;

&ldo;药膏，上个月我找管事求来的，&rdo;小石头一边说，一边卷起裤腿，&ldo;干活的时候受伤了，好不容易才要到这个药……&rdo;

他瘦弱干瘪的小腿上，有三寸长的伤，已经褪掉了痂，留下凸起的新肉。

&ldo;给我这个干什么。&rdo;宗锦又问。

小石头怯懦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ldo;就是脸上那个……没好嘛，擦擦药好得快。&rdo;

这话就像一根箭矢，直插心脏。

宗锦心沉了沉，捏着药盒没有说话。

&ldo;……没关系的，很多人都有的……&rdo;小石头说。

&ldo;是吗，很多人都有吗。&rdo;宗锦喃喃地重复。

若不是被骤然提起，他几乎忘了脸上被烙铁留了字。他自己的脸如今是什么模样，他也不清楚;采石场里自然不会有镜子，他也不会特意去水缸里看自己狼狈的倒映。那处其实一直在痛，被汗浸到会痛，睡觉时侧身压到也会痛。然而人最会自欺欺人，他不愿意去想，竟也能装得好像从未发生过。

如今小石头的药，正赤裸裸地提醒着他。

‐‐没什么会比脸上刺字&ldo;贱&rdo;，更能羞辱人了吧。

还有很多人有，这意思便是在东廷，不听话的贱籍、犯了事的贱籍，要么死，要么刺字后送到这鬼地方来，终日做着苦工，没有任何盼头的活着。

宗锦垂着眸，良久后才说：&ldo;你帮我擦药好了，我自己擦不到。&rdo;

&ldo;好啊。&rdo;小石头应声，拿过药膏小心地替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