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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ot;我没有这样的弟弟！&ot;叶冠语咆哮着，额上青筋突突地跳，他挥舞着双手退向门口，&ot;我没有这样的弟弟--你求我也没用，他是我们叶家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不会原谅他！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要将他送去刑场--&ot;说着就要转身出门。

刘燕扑过去，结果步子太快，跌倒在地。她一把抱住叶冠语的腿，死死地抱着：&ot;冠语，他是你弟弟啊，你不可以伤他--妈妈求你了，我死了，他就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有血缘的亲人啊，你明不明白--&ot;

叶冠语大口喘着气，一狠心拔出了腿，飞快地狂奔下楼。差点和正欲上楼的四嫂撞个正着，四嫂是听到哭声上去看究竟的。吕总管在门口见叶冠语下来，连忙迎上来，叶冠语没有理会他，大步走出去。

&ot;总裁。&ot;吕总管忙跟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踩过瓦砾尘土，直奔路口的奔驰房车。早有随从为他拉开车门，前脚，也就是前脚刚抬起，叶冠语猛听到身后一声大喊&ot;夫人--&ot;，接着是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

吕总管先回过头，吓得往后一缩。

叶冠语仿佛背后中一了剑，瞬间穿刺入心，他依旧保持着前脚踏上车门的姿势，后脚跟踮起，身子半弓着，一动不动。他很想转过头，可是浑身上下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ot;不好了，有人跳楼啦！&ot;

一片嘈杂，四面八方的人涌向那边。

而叶冠语拼尽全身的力气，缓缓直起身子，双手撑着车顶边沿，埋下头：&ot;送她去医院。&ot;半晌他才说了这么一句。

&ot;是，总裁。&ot;吕总管飞快地跑开了。

叶冠语始终没有回头看，他木然地坐进车内，闭上眼睛，就像伤势过重奄奄一息的垂死者，呼出一口气，就不知道下一口气还接不接得上来。脸上湿湿的，他伸手拭了拭，视线一片模糊，却再也拭不去……[=bww][=bt1（]

组曲四杀戮[=]杜长风的情况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跟正常人没有区别，发狂的时候，连舒曼都不认得。舒隶每天都来山庄给他看病，虽然他并不是精神科的医生，但很关注杜长风的病情，还交代舒曼：&ot;不准林希接近他半步！他开的任何药都不要给他吃！&ot;

舒曼开始不知情，问为什么，舒隶这才将林希可能给杜长风服用了不明药物的事情告诉了她。舒曼当时连连摇头，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ot;不，这不可能，他们是兄弟！哥，你肯定弄错了……&ot;

舒隶说：&ot;是兄弟又怎样？如果杜长风伪装精神病人的事翻案，林希就必须承担刑事责任，因为人是他杀的。&ot;

舒曼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她断不能接受林希对自己兄弟下手的事实。林希待人一向诚恳，对谁都是温和体贴，文质彬彬，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事实胜于雄辩，杜长风在停药一段时间后，精神状况明显好转，虽然仍时有情绪失控，但已经不似先前那样有自残的举止，也就是吼叫两声，摔摔东西。舒隶说，他现在正在鉴定药物的成分，已经接近尾声，一旦将成分分析出来，就可以对症下药开出相应的药方，缓解杜长风对那种不明药物的依赖性。

&ot;哥！你要救长风！&ot;舒曼哭着求舒隶。

舒隶看着妹妹也很心疼：&ot;你也要保重身体才是，你做完手术还没多久，不能太过劳累，照顾杜长风的事情就交给老梁和罗妈去做吧。&ot;

&ot;不，我一定要亲自照顾，现在我谁都不相信。&ot;舒曼心有余悸。她现在的确是糙木皆兵，每日不仅亲自下厨料理杜长风的饮食，对他喝的牛奶和水都严格把关，药物更是反复问清舒隶，得到舒隶首肯她才会给杜长风服用，总之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她才放心。

这天上午，她给杜长风洗头，洗完头又给他刮脸，摸着他光溜溜的下巴，很满意自己的杰作：&ot;嗯，我现在剃胡子的水平大有长进啊，以后我们没饭吃了，可以挑个担儿上街给人理发刮脸，也能混口饭吃。&ot;

这么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ot;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ot;这个时候的杜长风神志似乎是清醒的，当她将脸贴着他的脸时，他察觉到她在流泪，要扭过头看她。&ot;别动！&ot;她将他的脑袋扳回去，脸上流着泪，嘴角却笑着，那么恓惶，那么绝望：&ot;你真是个傻瓜，十三年了才来找我，还绕这么大一个弯儿，请我去你的学校当老师，你真是傻……长风，你不后悔吗？爱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身体又有病，又有那样的过去……&ot;

杜长风闭上眼睛，喃喃地说：&ot;我愿意。&ot;

只此一句。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只此一句。

&ot;长风……&ot;更多的泪水溢出来，舒曼整个人都贴在他背上，哽咽到无法言语，两人是面对着山庄门口坐着的，可以望见山庄外的那个湖，碧绿的湖水闪着粼粼的波光，水糙繁茂的湖面上，很多年前，曾经有过两只洁白的天鹅……那该是多么美的一幅画面啊，自从她知道她就是他的&ot;丫头&ot;，她常盯着湖面发呆，盯久了有时候竟然会有幻觉，恍惚会听到&ot;克噜--克喱--&ot;的鸣叫声，那声音美妙无比，如流星般掠过碧蓝的天空。

她跟他说：&ot;长风，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做那只天鹅，那只叫做&039;丫头&039;的天鹅，我要替它重新活过。&ot;

[=bw（]第六乐章似是故人来[=]&ot;你不怕猎人的枪口吗？&ot;

&ot;就算有猎人的枪口，我坠落，也要坠落在你的怀里。&ot;

此刻，她又盯着远处的湖面发呆，想起两人说过的话，抑或幸福，抑或忧伤，她根本无法抑制眼中滚滚而下的泪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眼泪，总也流不完似的。就此相爱，还来得及吗？她在心里无数次问自己，还来得及吗？她做了手术，似乎缓过来了，可是最近好像又不对劲了，胸口常常发闷，呼吸不上来。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她知道，如果再躺进医院，她断无出来的可能。她不敢声张，唯恐哥哥知道，她知道上天已经是很眷顾她的了，在她生命的尽头赐予她如此壮烈的爱。

她不能要求太多，否则怕会失去更多。她这一生已经饱尝失去的痛苦，她再也不能失去。她一定要拽得紧紧的，就如此刻，她搂着杜长风，拼尽全身的力气，怕一松手他就远离了她的世界。

&ot;你箍得我透不过气了，宝贝。&ot;杜长风笑着拍拍她的手。舒曼也笑了，松开他，抚摸着他刚刚洗过的洁净头发，傻了似地笑，只是笑，却说：&ot;有时候我很想和你停止呼吸，你怕不怕？&ot;

杜长风正要说什么，大门口晃进来一个人，杜长风连忙站起身，笑着迎过去：&ot;林希，你来了啊--&ot;

舒曼吓得一凛，几步冲过去挡在了杜长风的面前，瞪着林希：&ot;你来干什么？&ot;

林希愕然，大约是没想到舒曼对他这样充满敌意，连忙说：&ot;我来给哥哥送药……&ot;说着拎了拎手里的一个包装袋，&ot;我给他治疗。&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