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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ldo;他倒还在。因府里人多，索性让他在府里住下，有那些头痛脑热小毛病的，也不用往外头去请大夫，就让他开药。后来见他医术并不比外头那些大夫差，倒渐渐看重了些，我娘把房里一位大丫头指给了他，倒在我们府里落脚生根了。&rdo;蒋汉民笑道：&ldo;只是那南方来的灶底土，怕没有了，这开的药，却不知道有效没效？&rdo;

&ldo;只管试一试了！&rdo;李甘雨吃得几个包子，这会儿胃里又待作反，告了一个罪，招手叫过伙计，领了往茅房去。过一会儿回来道：&ldo;却是等不得了，少不得麻烦蒋少爷领了往府里拜候一下那位大夫，先行缓解了这个吃什么都不香的症候儿，我方才有心思逛着看景色。&rdo;

唐少华也帮腔道：&ldo;甘雨是个爱吃的，自来了京里，看着各式好吃的，却不能进嘴，生生折磨他了。若方便的话，汉民就领了我们上你们府上拜候一下那位大夫罢！&rdo;

&ldo;这有什么不方便的？&rdo;蒋汉民笑道：&ldo;府里众人现正听戏饮酒，蒋大夫也不敢走开，备着有那位哥儿姐儿一时不察，饮的多了些，要他调解酒汤呢！这会咱们去了，说不定还能在角门边听一回戏。&rdo;

方文龙笑道：&ldo;这倒便宜我们了，只是空着手上门倒不好。你们等一下，我下去买点贺礼。&rdo;李甘雨听得要买礼物，已是站起来道：&ldo;这会却是为着我才上府里拜候的，我跟着文龙下去买罢！&rdo;

&ldo;都坐下，都坐下，买什么礼物？咱们又不去前头拜见长辈们，只往后头见见蒋大夫就罢了。再说了，咱们这么熟了，客套什么？&rdo;蒋汉民向方文龙道：&ldo;若是撞着大人了，还有我呢！&rdo;

&ldo;这可怎么成？&rdo;方文龙一撩袍摆，已是站了起来，笑道：&ldo;甘雨你不熟这地方儿，只管坐下。我说买礼物，不过意思意思，难不成就买了贵重东西上门去？打肿脸充胖子这个活儿，我可不爱干。既是上门去了，哪能不去前头见见长辈们，若等他们撞见了问，我们倒不好意思的。&rdo;说着，按了李甘雨坐下。

唐家是茶商，这些年有些事项跟蒋家打交道，唐梅娘往蒋府里走的勤，同蒋家女眷交结的好，这才把方文凤介绍给蒋家女眷认识，蒋家听得方文凤之父却是本家堂伯蒋腾属下一间皮货铺的掌柜，再一打听，方逍早年在家乡就是贩买皮货的，对识别皮货有一手，这些年借了皮货铺的便利，跟东家商量了，拿了皮货铺里一些皮货托人出海卖，狠赚了一些钱。蒋腾极是器动他的，听得方逍几次想自己出去盘下一间皮货铺自己做东家，都被蒋腾重金挽留下了。蒋家是官家，占了一个名声，其实手底没钱子，这些年全靠本家堂伯蒋腾大力供给银子使用，这会儿听得方文凤之父手底有钱，对这门亲事，自然就一拍既合。只可怜了方文凤和蒋汉民两个年轻人，糊里糊涂就被定了亲。

因方文凤同蒋汉民定了亲，论起来，方文龙同蒋汉民不日就是正经的亲戚，这会儿要上蒋府，自然得顺道拜会一下蒋府的长辈，却不敢像蒋汉民所说的那样，避过不见的。

方文龙劝了李甘雨坐下，从楼梯口就要往下。

&ldo;文龙哥哥，既是汉民哥哥的表妹及笄之礼，这礼物自然是送他表妹的，这女孩子喜欢什么东西儿，你知道么？&rdo;贵姐儿见方文龙要下去买礼物，心中一动。女孩子及笄过后，便是大人了，再不能像以往一样轻易见年轻男子。但是及笄这一日，家里热闹一天，亲朋戚友家的男孩子们，依旧能见一见。想要撮合方文龙跟蒋汉民的表妹，今天赶着让他们见上一见，却是最佳时机。

方文龙一怔，这上别人府里拜候，赶着人家表妹及笄，除了拜见长辈的手信外，却真个得连带买点贺礼送上才好。只是要买什么才好？这里想着，嘴里便道：&ldo;贵姐儿，你是女孩儿，自然明白女孩儿的心思，这便跟我下去逛逛，帮眼看看好了！&rdo;

贵姐儿应了一声，紧着跟蒋汉民打听了一下她表妹林婉如的爱好，笑道：&ldo;女孩子性格儿不同，喜好也不同的，咱们买那些既能讨她欢心，又不太费银子的，大家才皆大欢喜。&rdo;

蒋汉民笑道：&ldo;贵姐儿小小年纪，倒会弹算。&rdo;一边说了林婉如的爱好。

贵姐儿一听完，忙忙跟了方文龙下楼梯，一边笑道：&ldo;咱们往就近的市集，寻寻有没有手链儿，买一对儿送她就是了。&rdo;

到了闹市，贵姐儿倒是看中一对精致的银手链，方文龙却看中一串菩提珠链，笑道：&ldo;这个菩提珠链虽便宜些，婉姑娘应该喜欢。&rdo;

&ldo;文龙哥哥，你凭什么觉得婉姑娘会喜欢这个菩提珠链多一些？&rdo;贵姐儿小心翼翼问，难得看见方文龙对女孩子露出一些关注，还得抓紧时机探问他的心事。

方文龙细看手中挑到的链子，笑道：&ldo;婉姑娘虽是官宦之家的姑娘，性子却柔婉，对咱们这些商人出身的人，没有一丝儿看轻的味道。像她这样的姑娘，自然不喜欢耀眼的东西，反而这些质朴的能得她的喜欢。&rdo;

贵姐儿又套了几句，见方文龙确是对这林婉如有好感的，悄悄松了一口气，又假装指责他道：&ldo;我还以为文龙哥哥最疼我呢，原来不是。你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链子。却知道这个婉姑娘可能喜欢质朴的手链。&rdo;

&ldo;咱们自小玩到大，我就把你当亲妹妹看了，怎会不疼你？你要喜欢这银手链，我也买下来送你好了！&rdo;方文龙笑道：&ldo;你还没及笄，我先送上礼物好了！&rdo;

其实方文龙小时候家里只得唐少华这个玩伴，家里并没有其它同龄的女孩子，到了乡下，见着贵姐儿精灵可爱，又会玩，自然就喜欢带着她一起玩。那时小，倒并没有杂心思。后来大了，回了京城，虽也跟贵姐儿通通信，毕竟隔得太远，并没有产生情愫。现在见了面，贵姐儿小着他四岁，还没及笄，他在家里当惯了长孙，惯会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见了贵姐儿，自然还是照顾着，家里大人看在眼里，却以为他两个两小无猜，正是良配，哪知他两个都没动心思。

却说贵姐儿一听方文龙说出只把你当亲妹妹这个话，这下彻底放心了。

撩动少女心（修改）

一行人到了蒋府，方文龙送到林婉如手中的手链儿，就是那串菩提珠，两边还各结了一对儿遥遥相望的红色相思果。林婉如收了礼物，极是喜欢，忙向方文龙道谢了。

这里方文龙等人见过蒋家的长辈，道明了来意，蒋夫人笑道：&ldo;蒋大夫啊，却在后头，我差人叫他出来就是。你们既然来了，少不得饮杯酒，听个戏再走。&rdo;说着招手叫过贵姐儿，笑道：&ldo;小时候胖乎乎，这大了却窈窕了，人说女大十八变，这可没说错。&rdo;

贵姐儿想起小时候第一次来京城里，因在茶楼吃生煎包，那生煎包里弹到蒋汉民的哥哥蒋汉平手臂上，自己还被大人骂了。后来三舅母带了自己上蒋家赔礼道歉，当时蒋夫人见自己乖巧，还直怕吓着自己了，好生安抚了一通。这下见了，想起当时的事，却有点窘态，上去福了福，笑道：&ldo;难得夫人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rdo;

&ldo;小时候虽胖些，却得人意儿，怎么会不记得？&rdo;蒋夫人拉了贵姐儿细看，笑向其它女眷道：&ldo;瞧瞧这皮色儿，不比咱家婉如差的。&rdo;说完话，见贵姐儿不好意思，忙招呼她在身边坐下，正好坐在林婉如旁边，贵姐儿心中暗喜，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务必要帮表哥先美言一番，引的佳人留意他才行。

待得蒋大夫出来了，李甘雨等人自然拉了往另一桌上让他把脉，蒋大夫笑道：&ldo;如今那个南方家乡带来的灶底土，早就没了。只得开些调理脾胃的药服下，再配以我秘制的药丸，每晚服一颗，十天左右必缓解这个水土不服的症候，任你吃香喝辣的都行了。&rdo;

说的李甘雨高兴起来，忙道谢，又问道：&ldo;服药期间，可要忌口什么的？&rdo;

&ldo;饮食清淡些，多吃些软和易克化的。待得我开的这个药服完了，再每日拿红糖兑了茶叶，泡了喝喝。喝上一段时间，保你一切如常。&rdo;

见方文龙等人都去看蒋大夫给李甘雨开的药方，这边戏台上唱的热闹，女眷们端着茶忘了喝，只细心听唱词。贵姐儿悄悄注意方婉如，见她一边听戏一边抚手腕上刚刚戴上的菩提手链，笑问道：&ldo;婉姑娘，这串手链你还喜欢吧？&rdo;

方婉如听得贵姐儿相问，转头笑道：&ldo;金银的首饰我都有，这个菩提果子的，却还是第一次得。极喜欢的。&rdo;

&ldo;你喜欢就好。&rdo;贵姐儿注意到方文龙在那边偷偷看了过来，视线在林婉如身上打个转，只装作不知道，悄声跟林婉如道：&ldo;咱们几个人在茶楼里时，你表哥说起你今日及笄，大家便商量买什么来贺你，后来我跟文龙表哥下去挑手链，文龙表哥挑了这个，先还怕你不喜欢，如今你喜欢，却不枉挑了那半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