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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esp;&esp;对我而言——理性的确高于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esp;&esp;但裴追高于理性。

&esp;&esp;虽然那时我尚且不知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更想不到赎罪之流恩怨纠葛，甚至也来不及想付出是否值得，只有一个单纯的念头。

&esp;&esp;我希望他好过。

&esp;&esp;我想他活着，胜过一切。

&esp;&esp;这不理智的感觉，仿佛周身鲜血化作岩浆，流遍四肢百骸。

&esp;&esp;一点即燃。

&esp;&esp;塔罗审视着我，她用陌生的、近乎冷酷地、一字一顿重复道：“你的确变了，否则你就会知道，现在你好好地、完整地活着，才是对更多人、更好的赎罪。”

&esp;&esp;“你杀了千人，这么大的乱子，你死了谁来收拾？怪物诅咒越发猖獗，除你之外我们谁有能力镇压？”她字字如金石碰撞：“沈无，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选择信你吗？因为有一点，我曾特别佩服你。”

&esp;&esp;我淡漠地看着她。

&esp;&esp;“那就是你够理智够冷酷也够一视同仁。连自裁都毫不在乎的沈顾问，如今是要为了裴追，弃这摊自己搞砸的烂摊子于不顾了么！”

&esp;&esp;我说：“若我能兼顾呢？”

&esp;&esp;我愿不得好死，换他岁月长安

&esp;&esp;塔罗骤然停下，惊讶地看着我。

&esp;&esp;“有个古法，名为’借寿’。”我低声喘息道：“人皆有阴阳两寿，还有转世轮回。我会将我后面的寿数悉数以术法转换到这世，当然……大部分都在转换过程中被消耗掉了，不过剩下的一点……总应该足够支撑我做完接下来的事。”

&esp;&esp;其实那时我还没有明确的思路——但即使遇到这么大的打击，那时我依然傲慢到不可一世，自信可以彻底地赎这手刃千人之罪。

&esp;&esp;“……能换多久？”

&esp;&esp;“不确定。”我笑道：“不过几年应当是有的，总之应当够我收拾完这烂摊子了。”

&esp;&esp;“什么代价？”塔罗又问。

&esp;&esp;“没有来世，也没有往生。永世不得超生，死后不得解脱，永远困在阴阳交界之处，受死去那刻的折磨。”我轻描淡写道：“禁术。也没人试过，所以具体估计到时候才知道。”

&esp;&esp;良久，塔罗问：“值得吗？”

&esp;&esp;我不知道她具体在问什么。但我所做的事，我觉得都值得。

&esp;&esp;要么是责任所致，不得不做。

&esp;&esp;要么是情之所至……情不自禁。

&esp;&esp;“借寿需要仪式，帮我处理接下来的事。”我对塔罗道：“……别告诉任何人。特别是裴追。”

&esp;&esp;塔罗喃喃道：“这对裴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