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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上已经进城了。&rdo;楚渊站在门口悠悠道。温柳年：&ldo;……&rdo;温柳年：&ldo;……&rdo;温柳年：&ldo;……&rdo;楚渊似笑非笑。温流年缓缓回头，安慰自己这一定是幻觉。楚渊挑眉：&ldo;睡了一天一夜，那三坛酒想来该是人间佳酿才对。&rdo;温大人脸刷拉一白，跪地便要谢罪，却被楚渊一把扶住：&ldo;逗你的。&rdo;&ldo;皇上恕罪。&rdo;温柳年哭丧着脸。&ldo;算不得大事。&rdo;楚渊道，&ldo;只要不是日日酗酒，小酌一番却也无妨，况且有追影宫的人在，怕是也由不得爱卿不喝。&rdo;暗卫趴在屋顶仔细听，以方便在龙颜大怒的时候冲进去抢救大人。&ldo;爱卿这一年多辛苦了。&rdo;楚渊替他倒了一杯茶。&ldo;为百姓做事，算不得辛苦。&rdo;温柳年老老实实道，&ldo;况且西南王经常会送肘子过来。&rdo;甚至还有云南野猪，回味无穷。楚渊笑着摇头：&ldo;段白月可有欺负爱卿？&rdo;&ldo;没有。&rdo;温柳年摇头，&ldo;西南王待微臣很好。&rdo;叶瑾端着药汤进来：&ldo;咳！&rdo;温大人立刻坐直：&ldo;也不怎么好。&rdo;叶瑾不满看他哥，一个秃子有什么好惦记的，见谁都要问。楚渊哭笑不得，看这架势，被欺负的人或许该是段白月才对啊。☆、【-捡到的小鲛人】坏事做绝自有天收夜晚的海面如同被墨浸染，一片无边漆黑。天上无星无月，只有阵阵海浪拍打沙滩，带来阵阵回响。楚军的补给战船正安静停靠在码头，准备天亮后起航。天色将明未明之际，两个黑影悄无声息靠近船尾，身影如同山猫一般，只来得及一晃眼，便已经消失不见。这艘船的货仓很大，两人按照小玲子先前所言，很快便找到了储藏淡水的木桶，躲一个成年男子绰绰有余。&ldo;看这补给粮油的架势，贝沙湾里应该有不少人。&rdo;赵越道，&ldo;一切小心行事。&rdo;周慕白点点头，与他分头躲进了水桶里头。东方朝阳渐渐升起，船夫收了铁锚扬帆离岸，朝着被迷雾所笼罩的贝沙湾驶去。船舱最下层没有丝毫光亮，只有靠着直觉来计算时间。约莫过了七八个时辰，船只终于&ldo;哐当&rdo;一声靠了岸，守卫当中有个领头人，上前大声询问：&ldo;为何比约定之日迟了足足一天？&rdo;&ldo;别提了，也不知在海里撞到了什么，险些沉下去。&rdo;船主跳下来，&ldo;幸好没出事，也没耽搁太久。&rdo;&ldo;也不早了，明日再来卸货吧，兄弟们也累了。&rdo;又有一人道。外头嘈杂声逐渐平息下来，赵越与周慕白伺机出了船舱，四周已然悄无一人。只有盘根错节的老树在熊熊火把下，倒影出狰狞阴影。&ldo;远处灯火绵延，应该有不少宅子，规模快赶得上一座城镇。&rdo;周慕白道，&ldo;岗哨瞭望塔一应俱全，看来已经成了气候。&rdo;&ldo;或许楚恒在想万一战败，还能在此地有条后路。&rdo;赵越道，&ldo;码头至少有五十艘战船，甚至还有三门火炮，再加上这周围重重迷雾，若是当真开战，也够皇上头疼一阵子。&rdo;&ldo;皇上头疼与否我管不着，不过既然来了，不送楚恒一份礼可说不过去。&rdo;周慕白笑笑，&ldo;走吧，先去找找看鲛人在何处，先前还当真没见过。&rdo;整座海岛很大，时不时便会有军队巡逻经过，不过机关倒是没多少。两人都是闯荡江湖的老手，很快便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一处波光粼粼的大水池。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待到看清里头的状况，两人也有些被震住。就见在那水池四边，趴着少说也有近百名少年，都在闭眼沉睡，头发披散在赤裸肩头，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再往下看，却是一条银蓝色的鱼尾。&ldo;当真有鲛人？&rdo;周慕白倒吸一口冷气。&ldo;近在咫尺，想不信也难。&rdo;赵越道，&ldo;也不知楚恒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找到如此多的鲛人。&rdo;&ldo;莫非是养了一公一母？&rdo;周慕白猜测。&ldo;等等。&rdo;赵越微微皱眉。&ldo;怎么了？&rdo;周慕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池中一个鲛人并未睡着，正在小幅度挣扎，像是极度不舒服。半晌之后，那条鱼尾居然缓缓脱落，露出了两条腿。&ldo;这……&rdo;周慕白与赵越对视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远处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或许是看到了火把亮光，那个小鲛人也着急起来，匆匆拉过鱼尾便想重新套回去，却越着急越出乱子，费尽力气也只拉拢一半，眼看着那伙官兵已经要走进，周慕白刚想着要找个什么办法，赵越却已经纵身飞掠出去，将那小鲛人捂住嘴一把带出水池，又稳稳落了回来。周慕白心里惊叹，好快的轻功。小鲛人被吓得不轻，拼命睁大眼睛看他。赵越点了他的哑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鲛人乖乖点头，用小手捂住嘴，蜷着动也不动一下。官兵围着水池检查了一番，也没注意到少了一个人，看都在老老实实睡觉，便带队去了别处。待到脚步声远去，赵越方才带着那小鲛人，与周慕白一道暂时离开了水池边。岛后是大片荒野，一看便知平日里人迹罕至。赵越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替小鲛人围在了身上，免得他着凉。那条鱼尾已经脱了下来，正被周慕白拿在手中看：&ldo;也不知是何种材质，看上去像鱼皮，却比鱼皮要轻韧许多。&rdo;小鲛人偷偷活动了一下双腿，赵越借着月光看，就见已经有些变形，于是语调更是放软了几分：&ldo;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rdo;&ldo;我叫小六子，八岁了。&rdo;小鲛人声音有些干哑，全然没有一般孩童的奶声奶气，像是喉咙受过伤。&ldo;你也叫小柳子啊。&rdo;周慕白笑着摸摸他，&ldo;真巧，我们也认识一个小柳子。&rdo;&ldo;你们是来救人的吗？&rdo;小六子问。赵越点头：&ldo;你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在这里？&rdo;&ldo;我家在海螺岛。&rdo;小六子道，&ldo;舅舅要带我出海，后头却不见了，船上的都是坏人。&rdo;&ldo;那其余人呢？都是和你一样，被坏蛋抓到这里来的吗？&rdo;赵越又问。&ldo;不知道。&rdo;小六子摇摇头，&ldo;他们都不会说话。&rdo;赵越眉头紧锁，先绑了孩童与少年全部药哑，再捆住双腿套上鱼尾，靠着此等惨绝人寰的手段训练出所谓鲛人，楚恒当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周慕白道：&ldo;或许叶谷主能治好。&rdo;赵越点点头，对小六子道：&ldo;除了那个水池，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也关着和你一样的人？&rdo;&ldo;有，在一个大宝塔旁边。&rdo;小六子道，&ldo;还有好多好多。&rdo;&ldo;丧尽天良。&rdo;周慕白咬牙。&ldo;天亮之后，我再去一探究竟。&rdo;赵越道，&ldo;周兄都留下照顾他吧。&rdo;周慕白点点头，替小六子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势。腿骨有些变形，不过幸好年岁不大，以后应该能慢慢养回来。脚踝处的绳索有些眼熟，与当日海菜岛沙滩上那几具尸体如出一辙。也是个命大的小东西啊。周慕白心里叹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大鲲城内，温柳年瞅着叶瑾不在，抓紧时间对楚渊道：&ldo;西南王并没有秃。&rdo;楚渊表情僵了僵：&ldo;朕自然知道。&rdo;&ldo;那就好。&rdo;温大人明显松了口气。&ldo;不枉吃了那么多肘子。&rdo;楚渊笑着摇头，&ldo;还知道找机会替他澄清。&rdo;&ldo;微臣只是就事论事。&rdo;温柳年很老实。&ldo;罢了，不提他，说说赵大当家。&rdo;楚渊道，&ldo;何时才会回来？&rdo;&ldo;或许就在这几天，或许还要一阵子，说不准。&rdo;温柳年有些沮丧，&ldo;早知如此，便先不将贝沙湾的事告诉他了。&rdo;现在可好，一出关就跑过去，面也没见着。楚渊摇头：&ldo;脸都要皱在一起了。&rdo;都一年多没见着了。温大人嘴一瘪，分开时才刚刚成亲。楚渊看得直乐，刚打算叫厨房替他做些点心，四喜公公却在外头禀报，说是楚王爷来了。&ldo;片刻也不得消停。&rdo;楚渊摇头，&ldo;宣。&rdo;楚恒进到书房，没料到温柳年也在，心里不由暗道晦气‐‐对于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话夹枪带棒，演戏又极为逼真的朝中红人，他是当真惹不起也躲不起，怎的到哪里都能见着。&ldo;参见王爷。&rdo;温柳年礼数很是周全。&ldo;王爷此番匆匆前来，可是为了前线战事？&rdo;楚渊问。&ldo;正是。&rdo;楚恒道，&ldo;如今圣驾亲临，我大楚将士正是士气高昂，若能趁机一鼓作气发动攻势，定能将叛贼一举剿灭。&rdo;&ldo;温爱卿怎么看？&rdo;楚渊扭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