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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大头媳妇问道：&ldo;这是怎么了？&rdo;竖起耳朵听。

林大头后出来，把门掩上，也侧耳听了会，方道：&ldo;是黄大娘。好像吵起来了。&rdo;

杜鹃皱眉，看来这新家事儿真不少。

林大头夫妻忙三两步转到黄家门前，正撞上一个梳着巴巴髻的老太太，站在门槛外对着屋里叫道：&ldo;泉水村就数你这婆娘凶！骑在男人头上拉屎不算，还不拿婆婆当数。你生了娃，当婆婆的好心拿了鸡蛋来看你，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把人往外赶。你叫村上人来评评这个理！&rdo;

黄老实正在一旁劝她。

林大头赶紧将手上的篮子和鸡送进屋，一边劝道：&ldo;大娘，有话好好说！好好说！&rdo;

大头媳妇也道：&ldo;大娘，咱进去说。&rdo;

黄大娘看见二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遂拉住一五一十倾诉起来。她说自己听见大媳妇生了，赶紧捡了一篮子鸡蛋来看她，却被骂了个没头没脸，&ldo;我就说了一句&lso;又生了个女娃&rso;。这话没不好吧？她本来就生的是女娃嘛，还不许我做奶奶的说了！我就说了，怎么了？又没怎么地！本来就是个女娃，还不许人说。不许说她就不是女娃了？……&rdo;

林大头两口子不住劝，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不敢偏向谁。

黄老实先还劝他娘，这会儿来了人，索性没声了。

黄大娘兀自喋喋不休，说自己省下来的鸡蛋，都舍不得吃，送了来，也不承个人情。

忽然，冯氏从房里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手里提着一只篮子，呛声高叫道：&ldo;女娃也是你儿子种出来的！谁不会生儿子！我又不是没生过儿子！我给黄家生了两个儿子，死了你就忘了？没养活，是我们没本事。我们没本事，也没亏待了你们两个老的，哪一年的米粮和柴草少了你们的？饿死儿子也不少了你们那一份！&rdo;

一边叫喊，一边把手中篮子往老太太手中一塞，道：&ldo;拿回去！这鸡蛋我不敢吃。&rdo;

说完，从大头媳妇手上夺过杜鹃，就往房里去了。

黄大娘气得浑身乱颤，对大头媳妇道：&ldo;你听听，这是说我跟他爹吃多了，把孙子饿死了……&rdo;

大头媳妇急忙劝，说雀儿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真孝顺等等，一边喊黄老实送他娘回去。

黄大娘抹着眼泪走了，把那篮子鸡蛋也带走了，说不拿&ldo;热脸贴人家冷屁股&rdo;。

林大头和黄老实亲自送她。

大头媳妇就进了房，对冯氏道：&ldo;你说你，这么要强。吵一场，鸡蛋没吃到嘴，还得罪婆婆，自己也白生气，何苦来！&rdo;

冯氏正抱着杜鹃靠在床上紧闭着嘴生气，闻言抬头道：&ldo;得罪就得罪！她的鸡蛋是好吃的？吃了她的蛋，要念叨一辈子，从此要告诉人说，我的黄花儿就是她养大的了。我不敢沾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