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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他大概明白了，有些习惯仿佛是刻进了骨子里，根深蒂固了，哪怕过去了很多年，当旧事重演，估计也还会回到当初的样子。

过了好一阵，直到感觉到温漫不再发抖，情绪渐渐平稳，向锦森才小声开口：“以前，他们也是这样骂你？”

觉得她大概是不想提起那些让她难堪的事，可能不会回答他，可温漫这一刻是把他当成了一棵可以让她依靠的大树，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微颤着唇道：“说我家里穷，说我一副穷酸样，说我配不上沈力……说我一身横肉，看见就倒胃口，说我天生一副克夫相，沈力和我结婚是他一生的不幸……”

后面她的头越来越低，“生完小孩沈力嫌弃我，不想碰我，还跟公司的女下属搞暧昧，他们不但不帮我，还说我像个母猪，活该留不住自己的男人。”

“有一阵子沈力像是觉悟了，想回归家庭，对我稍微好一点，他妈妈就来争宠，天天挑拨，沈力信她不信我。”

“他在外面见过的漂亮女人多了，嫌弃我不好看，恰好他妈妈又找我茬，他逼我离婚，她妈也逼我离婚。”

“我妈妈想着童童那么小，跪在门口求他们不要离婚，最后哮喘病发作。沈力眼睁睁看着她倒在地上，他在逼我，他赢了。”

到现在她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她依旧呼吸困难。

她跪在地上声嘶力竭求沈力：“我求求你，求你快送我妈去医院，她快死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只要你救我妈我就答应你离婚！”

说到最后，她死死抓着向锦森腰间的布料已经变形，她开始重重喘气，向锦森踢开脚边的残渣，将她扶到沙发上去。

给她倒水，安抚了好一阵她才慢慢平息过来。

向锦森坐在她身侧，将她脑袋按在肩头，温声开口：“怎么病的？”

“怎么病的……”

她闭上眼睛，一点一点寻回那些惨烈的记忆。

生童童那天她差点死掉，小孩无法入盆，羊水已经浑浊，再不手术大人小孩都没办法活。

当时沈力人在外地工作，他明明可以回来，却嫌来回麻烦，也就没有回来。

医生让签病危通知书，沈母视而不见，温母抖着手签的。

后来母子平安，温漫看着丢了大半条命的女儿，眼睛都快哭瞎了，而沈母从早上开始就在医院卫生间化妆，得知生下一个男孩儿之后就开始打电话奔走相告，病房里都是她的笑声。

温漫在????????????沈家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尤其是生完小孩。

家里人的目光全在孩子身上，坐月子时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结果落下一身病根。

后来生那场大病，医生就说是月子没坐好引起的，骨头都移位了，沈家每一个人管她死活。

比生理疾病更可怕的，是被沈家人逼出来的抑郁症。

她三次自杀，都是纪思尔和姨妈救了她，照顾她吃饭喝药去医院，姨妈连脏裤子都给她洗。

这就是她把纪思尔和苏瑞妮当成家人的原因。

向锦森用力捏她的肩膀，望着天花板呼气：“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