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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欣荣心头暗暗佩服谢相，口里哦了一声，点头说：&ldo;有劳谢大人了……&rdo;说着一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来，试探道：&ldo;大人，今儿的戏班子是……&rdo;

话音未落，碧海阁那厢却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个人，端着拂子累得气喘吁吁，竟是宫中司礼监秉笔的李三金。

一路疾跑，李公公早已是满头大汗，跌跌撞撞在两人跟前儿跪下去，气喘吁吁道：&ldo;奴才参见帝姬，参见相爷……&rdo;

欣荣皱了眉，暗道纸果然包不住火，偷偷出个宫，以为瞒天过海，没想到闹得人尽皆知！她不大高兴，沉声道：&ldo;什么事？&rdo;

&ldo;殿下，&rdo;李公公狠命吸了几口气，诺诺道：&ldo;老祖宗提前从五台山回来了，仪仗马上就要到神武门了！&rdo;

拨弄佛珠的动作戛然而止，谢景臣微微凛眸，神色忽然变得诡异莫测。

☆、堂前燕

太后原定的返宫日子是下月初，由于变数来得突然，该有的排场阵仗丝毫没铺拉开。百官相迎銮仪千里的盛况全看不见，消息传入紫禁城时，皇帝还在钟粹宫里替良妃描丹青，闻言被生生唬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往神武门去迎，一路火急火燎，甚至撞翻了一个唐三彩大花瓶儿。

急急忙忙赶过去，打眼一望，却见太后的凤辇已经浩浩荡荡地过了九重钉朱红门，大空地上跪了一地的宫人和朝中部分臣工，各宫嫔妃同皇子帝姬们跪在最前方，皇后领头，真红的阔袖礼服华贵雍容，伏在地上呼号老祖宗千岁，气吞日月震耳欲聋。

高程熹心头长舒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负手而立，金辉耀耀中又成了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一国之君，方才的狼狈同慌张早藏了个一干二净。他侧目看一眼身旁的内官，面露愠色，口里道：&ldo;老祖宗提前回京这样大的事儿，怎么朕不知道？&rdo;

内监面色有些为难，躬身托了双手诺诺道：&ldo;大家，奴才也是才知道的消息。老祖宗不让声张，说犯不着兴师动众，省得您和皇后娘娘平白受些累。&rdo;

宣帝一阵沉吟，摆摆手说知道了，抬眼看前方，凤辇已经徐徐停了下来。随侍的内官上前打帘子，左右嬷嬷去扶，未几，一个着深青绘翟祎衣的妇人缓缓下了辇。冠帽上饰九龙四凤，腰束金革带，年过四旬却仍旧尊养得极好，容光耀眼，端庄美丽。

皇帝的神色骤然变得恭谨有礼，微弯了腰上前去，恭恭敬敬道：&ldo;给母后请安，五台山路途遥远，母后舟车劳顿，必是辛苦了。&rdo;

太后唇角挂着丝寡淡的笑，一面朝前走一面道：&ldo;既然是为皇帝和大凉江山祈福，辛苦些也不打紧。哀家虽然年纪大不中用了，这点儿累还是受得住。&rdo;

&ldo;母后这是说的哪里话！&rdo;高程熹道，&ldo;老祖宗正当盛年，福泽还绵长着呢。&rdo;

&ldo;皇帝这张嘴啊，就是会哄哀家高兴。&rdo;太后笑起来，在人群里头扫一眼，瞧见皇后时皱了皱眉，道：&ldo;多日不见，皇后怎么瘦了？&rdo;

岑皇后心头一喜，欠了欠身道：&ldo;臣妾很好，一切都好，多谢老祖宗挂念。&rdo;

太后颔首嗯了一声，眸光掠过良妃时很快地扫了过去，又朝皇帝开口，语气不咸不淡：&ldo;今年的选秀大典已经毕了，皇帝可得佳人？&rdo;

问起这茬儿，宣帝面儿上似乎有些挂不住，咳了两声方道：&ldo;老祖宗挂心了，今年的秀女中不乏温恭娴淑之辈，等老祖宗休息好了，儿子便让新入宫的嫔妃去慈宁宫给您请安。&rdo;接着一顿，想了想便转了个话头，说：&ldo;母后眼睛不大好，不如儿子在诸娘子里给您挑个字儿好可意的，平日里抄经书的活计便交给她，您也省省心。&rdo;

&ldo;难得皇帝有这份儿心。哀家的眼睛还能用几年，将来实在不行，皇帝随便打发几个司礼监的来就行了。&rdo;太后说，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道：&ldo;瞧哀家这记性，司礼监今非昔比了，替哀家闲抄佛经未免大材小用。&rdo;

这话听得皇帝面色微变，他略皱了眉，试探道：&ldo;请老祖宗明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