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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花又兰（第1页）

线娘回去到了宫中，见了曹后的灵枢，又是一番痛哭。齐善行进朝参见了，建议线娘把曹后安葬到雷夏泽。线娘答应了，叫齐善行帮忙选了一块好地，把曹后安葬了。旁边又造了几排房屋，线娘便在墓边守墓。又写了一道谢表，打发送他们过来的内监回去复命。

花木兰牵挂父母，要辞别回去。线娘只好让二个寡妇女兵，一个叫金玲，一个叫吴良，给了他们路费。还让花木兰带了父母一起过来生活。因为木兰家里离幽州很近，线娘又写了一封信，拜托木兰带给罗成公子。

花木兰和二个女兵都扮了男装跟新娘启程。线娘又送出二三里外才洒泪分手。

花木兰白天赶路，夜晚住宿，不知不觉已回到河北家乡，仔细辨认村门口，已经跟以前大不相同。寻到自己家，看见门窗紧闭，毫无一人。老邻居看到花木兰，说道：“你不是以前替父从军那个吗？”

花木兰点头承认了，问道：“怎么我家人呢？”老邻居叹道：“可惜你父亲病死了，母亲带着弟妹都改嫁到邻村一个姓魏的人家了。”木兰听了伤心的泪如雨下。她谢了老邻居，带着女兵，飞一样赶到邻村。

正好母亲在河边打水，木兰仔细一看，认出是自己母亲，忙叫道：“母亲，我，木兰回来了。”母亲把眼镜一擦，见到果然是自己女儿，忙拉着手到家里去。

母女姊妹见到了，哭作一团。妹妹花又兰此时年满十八岁，长成一个大姑娘了。母亲把父亲染病死了，自己改嫁一段，述说了一遍。继父跟弟弟回来见面，兄弟姊妹三个各诉衷肠，哭了一夜。次日木兰到父亲坟上去哭祭了。

花木兰把唐帝和线娘赐她的银子分给了家人，过了几日，收拾好准备去幽州。不料曷裟那可汗无意间知道花木兰回来了，他感恩木兰之前救命之恩，又垂涎木兰的美色，派人要选木兰进宫去。

木兰知道了，惊慌失措，晚上对又兰说：“我的心事都告诉你，可汗逼我入宫之事，不知道能不能摆脱，如果不能，麻烦贤妹像我一样，改装了前往幽州，成全了窦公主的姻缘，我死也瞑目。”

又兰道：“我没有出过门，恐怕去不了。”木兰道：“我看你的样子，一定可以到，你绝对不要辜负了我的期待。”就把线娘的书信和箭杆以及路费五十两银子，吩咐明白。原来又兰倒是认得一些字，帮她收好了。木兰又叫来二个女兵，吩咐金玲跟又兰去幽州。

第二天，只见许多车马上门来迎接花木兰。母亲因为花木兰回来没有几天，哭哭啼啼，舍不得她入宫。花木兰毫无惧色，梳妆完毕，走出来对那些差人说道：“可汗之命，我们平民百姓，不敢有违，但是要用马车带我去父亲坟上去拜别了，然后随你入宫。”

那些随从同意了，木兰上了车子，叫吴良跟父母，一起送到坟头，木兰对着荒坟拜了四拜，大哭一场，然后自杀而死。差人赶紧回去报告，曷裟那可汗知道了，深深感到惋惜。木兰父母把她收殓了，安葬在他父亲的坟墓旁边。吴良也告辞了木兰父母，回去见窦公主。

又兰见木兰自杀，心想如果可汗知道木兰还有个妹子，也要娶起自己来，难道自己也学她轻生吗？还不如去幽州，帮窦公主成全姻亲，或者自己还有出头的好日子。想好了主意，便悄悄跟金玲说了，收拾了包裹，也不通知父母，二个女人扮了男装，又兰写了几个字放在房间里，晚上一二点钟出发，天亮了才找了客店睡觉。休息好后雇了一辆马车，一直到了幽州。

又兰进了城，问到了燕郡王的衙门，改了书生打扮，同金玲到了大门口，见看门的对所有文书请柬等详细检查，自己又不知道窦公主书信里面写的什么，怕内容引起看门人的极端不适，不知如何是好。金玲道：“你在对门茶坊里等着，我去找一个管事的人来托付他。”

又兰在对面等了很久，见金玲带了一个叫方杏园的人出来，又兰问清楚之后，便拿出了罗成的信物，那支无头的羽箭出来，这人接过箭一看，上面有小将军的名字在上面，不敢怠慢，赶紧回府。

回到府上，见到一个罗公子身边的一个得宠家丁潘美，赶紧把箭交给潘美，说了来人的事情。潘美到书房中找到了罗成，罗成自从写了信交给齐国远去送给秦叔宝之后，杳无音讯，心中正在时刻挂念。见潘美带箭进来，说了缘由，赶紧叫方杏园去请他们在东门外等着，自己要出去打猎。

方杏园跟花又兰说了，花又兰结了账。正要去东门，见王府里面出来一队人。方杏园对花又兰道：“那个为首的便是罗公子。”花又兰见到罗成，见他头上带着珠冠，额头上扎着锦带，身穿紫袍，骑着高头骏马。自己怦然心动，心中想到：“这一个美貌英雄，怎么能教窦公主不像他？”他们雇了马匹，直接跟着罗成去了。

罗成本来不想去打猎，他想急着见送信人，从东门口出了城，就在近地方找了一个山头，让手下带着老鹰和猎犬自己去，自己的叫潘美去请送信人。又兰很快来了，公子见到是一个美貌书生，连忙坐下来相见。他们分宾主坐下，花又兰在靴子里取出信来，交给罗公子。

公子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此信烦寄至燕郡王府中，罗小将军亲手开拆。”罗公子见周围家丁甚多，不好当面拆开，只得将书信交给潘美收好。问道：“家兄贵姓？”又兰道：“小弟姓花，名又兰。”公子又问道：“公子又为何与公主相知？”又兰道：“与公主结义者不是我，是我姐姐。”就把曷娑那可汗起兵一段，直至与公主结义，细说出来。

见家丁太多，花又兰又住了口，公子问道：“你现在住在何处？”金铃答道：“就在东首直街上张老二家客店。”公子道：“今日委屈兄暂进敝府中去叙谈一宵，明早送兄归寓。”又兰再三推辞。公子道：“弟还有许多不清楚的事情问兄，兄不必推辞。”对潘美道：“吩咐方旗牌，叫他到花爷寓所去，说花爷已留进府中，一应行李，着店家好生看守，不得有误。”说了，携了又兰的手起身，叫家将取一匹马给又兰骑了；潘美同金铃骑了一匹马，大家一同进城。

到了王府中，公子叫潘美领又兰、金铃两个，到内书房去安顿好了。那内书房一共是三间，左边一间是公子的卧室；右边一间设过客的卧具在内。

公子向内宫来，罗太夫人对公子说道：“孩儿，你前日说那窦建德的女儿，倒是有胆有智的。刚才你父亲说京报上，窦建德本该斩首，因其女线娘不避斧钺，愿以身代父行刑，故此朝廷将建德赦了，建德自愿削发为僧。其女线娘，太后娘娘认为侄女，又赐了许多金帛，差内监两名送还乡里，如此说起来，竟是个大孝之女。昔为敌国，今作一家。你父亲说，趁今要差官去进贺表，便道即娶他来，与你成婚，也完了我两个老夫妇身上的事。”

公子道：“刚才孩儿出城打猎，正遇一个乐寿来的人，孩儿细问他，方知是窦公主烦他来要送信给我的。”罗太夫人问道：“如今人在何处？”公子说：“孩儿留他在外书房，书付与潘美收着。”

罗太夫人随叫左右，向潘美取书进来。母子二人当时拆开一看，却是一幅鸾笺，上写道：“二军阵前告别的言语，还在我耳边回响；我们马背上的约定，想来你也没有忘却吧？虽然寒来暑往，荣枯循环，都让我忍不住落泪，但我的心意，始终如一啊。

只恨我国破家亡，媒人已成故人，妾孑然一身，宛如一叶浮萍；想来郎君青年有为，国之栋梁，应该不会找不相称的配偶，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成亲，我和你已经是云泥之别，不要再怀念从前，你送我的信物现在归还给你，不是妾说话不算数，而是我们有缘无份。我的苦衷拜托义妹告诉你，书信也表达不了我的不舍之情。亡国难女窦氏线娘泣书。”

罗公子只以为书中要他去成就姻眷，岂知到是绝婚的一封书信，不觉悲伤起来，恢复小孩子身份，倒在罗老夫人怀里恸哭不止。老妇人只生了这一个独子，爱他胜过珍宝，连忙抱住叫到：“孩儿你别哭，做媒的是何人？”罗成含泪道：“是父亲的好友，杨义臣老将军，现在杳无音信。”说完又哭起来。

罗公进来道：“你哭什么？”老夫人把他和窦线娘认识订婚的事情说了，又拿了线娘的书信来给罗工看了，罗公看完笑道：“痴儿，这有什么难的？我正要派人去朝廷提交贺表，为父将你订婚的来龙去脉，帮你上报，皇后既然认了窦线娘为侄女，决不会许配她给普通人，皇帝见了表章，就算她不肯，也必然欢喜地把窦线娘赐给你成婚，你哭什么哭？但是信里面说让义妹送信，怎么现在送信的却是个男子？”罗成道：“这个我还没问个清楚。”

晚上公子在花厅设宴，又兰说起线娘的事情，一直说到阿姐回家，可汗要选他入宫，自刎于墓前。罗成拍桌子叹息道：“木兰贤妹真是个奇女子啊，可惜我没有在她生前见上一面。”一直聊到很晚才各自歇息。

第二天又兰看到罗成公子道：“公子回信，是让小弟带去，还是自己到乐寿去回复？弟打算今天告别。”公子道：“公主的来信，我父亲已经看过，马上要差人到长安上表，答应让我同去。你住在这里，到时候一起去乐寿，麻烦你做一个媒人，成全我和公主的好事，多好啊。”又兰道：“弟的行李都在客店里。”

公子拉着又兰的手道：“行李我已经让店家看好。”就是不肯放手，金玲看上了年轻力壮的潘美不太想走，又兰也见公子翩翩少年，充满阳刚之气，也有些心动。金玲便道：“二爷，既然公子这样说，我就去把行李取来。”公子笑道：“你这管家倒是懂事。”叫左右跟着金玲去拿了行李。公子跟又兰时刻相对，聊的很是投机。

罗老将军准备奏表和差人，过了四五天还没好。一天，罗成起床得太早，怕吵醒了又兰，轻轻开门出去，只听到潘美和金玲在厢房里卿卿我我，像是男女在寻欢作乐。公子吃惊，便站住不动，侧耳在窗前偷听。只听到潘美说道：“你这么有趣，待会我向公子说明，从你家二大爷那里讨来，跟我做个长久夫妻。”

金玲道：“扯淡，我是公主派我来送她阿姊回家的，又不是她家的人，你要我跟着你，可是要我自己做主。”潘美道：“如果我们公子知道了你二爷是个女子，只怕他也不肯放过。”金玲道：“晓得了，只不过也是像我们二个这样快活罢了。”

公子听得仔细，立即想到：“奇怪，难道他们主仆二个都是女人？”赶紧到父母房里去问了安，出来正好撞到潘美，公子拉他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问了个明白，才知道花又兰果然也是女子。公子喜出望外。

晚上一起喝酒，大家说说笑笑，公子觉得比昨天晚上更有兴致。打算灌醉了又兰，验证一下。没想到又兰怎么都不喝酒，公子自己开怀畅饮了好多杯，大家起身离席，叫下人收拾碗筷。公子假装喝醉了，把手搭在又兰肩膀上面道：“花兄，小弟今天晚上喝醉了，要跟你一起睡，还有些心里话要请教你。”又兰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弟生平不喜欢跟人一起睡。”

公子笑道：“难道日后跟嫂子也要分床睡吗？”又兰也笑道：“兄如果是个女子，弟就不推辞了。”公子笑道：“如果兄真的是个男子，弟也不想一起睡了。”又兰听了这些话，心里吃了一惊，一会儿脸上红的像桃花花瓣一样。

公子看了，更加觉得她可爱极了，看见下人都不在，连忙把门关上，走近又兰前面抱住又兰道：“我罗成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今日遇上了贤妹。”又兰双手推开他，道：“兄怎么醉成这样，请尊重我。”公子道：“你的仆人和我的书童都供认了，你还要赖到什么时候？”

又兰正色道：“请君先坐下，听我说一下，如果我说的没有道理，你想怎么做怎么做。”公子只得放手。二人并肩坐下。又兰道：“妾虽然出身低微，但是我的姊妹们都知书达理，深明大义。今天不顾安危，跋山涉水来到这里，一是要完成先姊的遗言，二是要成全君和公主的姻缘，而不是只图着自己寻欢作乐。妾见到郎君少年英雄，文武全才，确实爱慕，但是男女之情，还需要有理有节，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如果你一定要逼着我跟你上床，跟强奸有什么区别？”

公子听了大笑道：“你从哪里学到这些迂腐的东西？从古到今，男女在花前月下谈情说爱，没有人不觉得浪漫。请问如果你是男子，在如此美色前面能够忍住吗？”又兰道：“大丈夫能够忍受别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才能称得上豪杰二字。君只记得瓜田李下这些苟合的男女，却不记得柳下惠坐怀不乱，秦君昭同床一个月不乱的德行。妾承蒙君不离不弃，促膝长谈四五日，妾终身不会嫁给他人，但求郎君让妾到了乐寿，见了窦公主一面，明白了先姊与妾身的心迹，使得以后跟公主一起嫁给了你，也有光彩。现在暂时忍受几天，等到君去了长安，回来随便你处置怎么样？如果不这样，我绝对不会同意你。”

公子见她说话从容不迫，知道强上不行，便道：“既然贤妹这样说了，小生也不敢再侵犯你。”又兰见他明事理，便轻抚他的头发安慰道：“感谢郎君理解。”不料罗成道：“虽然不会苟且，但是在下愿意与秦君昭同床共枕。”又兰道：“啊！”无奈自己说出的话，只能同意跟公子和衣而卧，同床共枕。自此公子每日跟又兰和衣而卧，情到浓时，也只是亲吻一阵，始终没有逾越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