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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第2页）

春瑛却道：&ldo;太太虽是好意，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这种东西，无论人们如何去禁止，总是堵不住的。说不定上面越是要禁止，底下人越发转得欢了。奴婢虽是家生女儿，出身卑下，却也是正经人家孩子，从前跟在霍家表小姐身边，也读过几本书，知道礼仪廉耻。如今被人传这样难听的话，哪怕自己再清白，也挡不住别人看轻了自己。奴婢是定了亲的

人，万没有眼白白地看着自己的名声被毁的道理！&rdo;

卓氏无奈了，只好吩咐青鸾：&ldo;你快扶了她回去，好生劝慰几句。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不会叫你受委屈就是了。&rdo;青鸾一个激灵，从发呆中醒过神来，忙忙应了。

春瑛揣度着火候为宜太猛，便抽抽答答地由着青鸾拉着自己走了。到了僻静处，青鸾才压低了声音道：&ldo;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忽然跑来说这件事了？听到这种流言，你悄悄儿来跟我说，我自会替你料理了，那里就到走人的地步了？！叫人听了追问起来，知道你是因为别人说你要当老爷的妾才走的，你的名声也要受累的！&rdo;

春瑛擦干泪水，淡淡地道：&ldo;你能用什么法子料理？难道我不能么？只是别人不当众传，私底下传，也够让人恶心的了。再说，太太如此精明，这府里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叫她听见了，难免要多心。我何苦叫太太疑了我？倒不如早早表明决心，离了这里干净！我人都走了，谁还无聊地说我闲话？自有更好的话题由她们议论去！&rdo;

青鸾叹了口气，恶恨恨地道：&ldo;这种事再没别人，定是翠翎锦羽她两个惹出来的，只怕是喜鹊也脱不了干系！她们见老太太、太太抬举你，心里便生了妒意，非要传你的坏话，败坏了你的名声才甘心，这种人我见得多了！&rdo;

春瑛干笑道：&ldo;怎么又拉上翠翎了？又跟喜姨娘有什么关系？我倒没听说她们也这么议论我来着。喜姨娘在老太太面前说话还是很小心的，也常说太太的好话。况且这件事于她也没什么好处，翠翎就不更沾边了，你别多心。&rdo;

青鸾撇撇嘴：&ldo;你别光顾着替她们说好话，翠翎在四少爷跟前服侍，且不论她与你们几个素来不大合，那喜鹊原是老太太跟前的得意人儿，不然也不会给了老爷。老太太院里的丫头，十个里有六个与她相熟，况且她是咱们府里有家生子，她老子娘如今还兼着老太太的浆洗，比你又近了一层。自从老太太把她给了老爷，连我们太太都要顾忌三分呢。她从前在

老太太跟前那样得脸，如今老太太却更看重你，她心里能没点想法？太太早就有心敲打她，你且看着就是！&rdo;

春瑛张张嘴，又闭上了。这种妻妾相争的戏码，她还是别掺一脚了吧。顿了顿，她才小声道：&ldo;我也没别的想法，只觉得平白无故惹上这种是非，着实冤枉。更担心流言传得多了，老太太和太太便索性弄成真的，那我岂不是屈死了？不是我嫌老爷不好，老爷再好也跟我没关系，我是定了亲的人，无论如何，也要顾虑到未来夫家的想法吧？你也说那是大好姻

缘，难不我放着正头娘子不做，给人做小么？！&rdo;她拉住青鸾的手，恳切地道：&ldo;她姐姐，我们向来要好，你就替我在太太跟前说几句好话吧！&rdo;

青鸾回到正院，把春瑛的话改了婉转的字眼，一一禀报了卓氏。卓氏半晌不成声，过了好久才道：&ldo;我也不是那容不得人的，春瑛这丫头怎的就认定了给老爷做妾不好？你们说，我待老爷偏房侍妾，可有一丝薄待之处？&rdo;

青鸾与凤呜交换了一个眼色，后者笑道：&ldo;春瑛原是西府过来的，只怕是被那府里太太的手段给吓着了。她在咱们府里才待了多久？平日又都在老太太跟前服侍，未必知道太太的气量为人。&rdo;

青鸾却跟春瑛更要好些，又不如凤呜亲近卓氏，对卓氏对付姨娘与那花水仙的手段，也是有几分忌惮的，想了想，便笑道：&ldo;春瑛这么想，也是好事，至少她不是那种一门心思勾搭爷们狐狸精。太太何不成全她？&rdo;

卓氏叹息着摇头：&ldo;她在老太太跟前才待了一年，年纪也只有十八岁，这时候放出去了，老太太心里该怎么想？她看重的丫头，我偏要放了，偏她老人家又才病一场。&rdo;

凤呜笑了笑，满不在乎地道：&ldo;太太担心什么？春瑛跟其它丫头怎能一样？她可是救了老太太的人只当是赏她一个恩典了！老太太心里未必会生气。再说……&rdo;她凑近了卓氏，&ldo;太太昨儿不是才说起，老太太院里的锦羽三天来已是第六回往老爷书房里送东西了，每回都打着老太太的名号，可老太太院里明明有专责送东西婆子。再说，奴婢总觉得四少爷那里

的翠翎也有些不安份……太太，春瑛跟她们几个是一拨上来的，年纪又不是最大一个，她都出府嫁人了，其他人……&rdo;

卓氏身上一顿，缓缓点头：&ldo;我自有主张。&rdo;

青鸾微微皱了眉头，看了凤呜一眼，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又过了二日，春瑛几乎天天都到正院里去，因为害怕做得太过火，会惹怒卓氏，因此她只找青鸾哭诉。到了第三天，卓氏终于来到松頣院，摒退众人，与二老太太密议：&ldo;母亲，春瑛先前立了一大功，媳妇想着，继续留她在家里使唤，好像有些委屈她了，正好她又定了亲事，不如让她回家备嫁吧？&rdo;